李青竹和秀宜并肩下楼,在楼梯口遇到亲领着伙计上菜的春风楼掌柜。
掌柜的见了二人,满脸堆笑,恭敬地让到一旁:“尚书大人这就走了?”
李青竹声音淡漠:“天字号房的花销记到我账上。”说完转向秀宜,神情温软,“下楼梯千万小心些。”
两人带着丫鬟侍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蹄“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
车厢里,白菊从暗屉里拿出食盒,端出碟尚有余温的白玉萝卜糕:“小姐吃两块糕垫垫。”魏蜜早拉开另一个暗屉,取出一个用棉垫子裹着的瓷瓮,冲出一盏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小姐润润喉。”
李青竹笑望着她们:“放了这么些时侯,糕尚温热,可见宜姐儿的丫鬟不止有忠心,还颇为用心。”
魏蜜笑着回:“世子有所不知,小姐早些年遭人算计,肠胃弱了些,天气一凉便不能用冷食,也不能饿着。所以马车上的暗屉里时时备着吃食,周围都裹着厚棉絮保温。”
秀宜微笑道:“我的丫鬟都喜欢往我脸上贴金。什么遭人算计?不过是自己犯蠢,落人圈套罢了。”一边拈起枚白玉萝卜糕递给李青竹,“世子别客气。”
李青竹接过萝卜糕送进嘴里,又道:“吃两块垫垫就行,带你去个好地方品尝全鱼宴。”
季宜点头应好,只就着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吃了一枚萝卜糕,就不吃了。
“吁~”马车停在望江楼的前院,李青竹把最后一口糕咽下喉,揭起车帘,跳下马车。
魏蜜紧跟着跳下车,搭好马凳,伸出手扶住秀宜,白菊也弯腰钻出车厢,关切地注视着秀宜,直到她双脚安稳地踩上地面,才跟着下车。
秀宜哭笑不得:“每回出门,你俩都前后护持。我连雪山都翻了,沼泽也趟了,哪有这么娇弱?”
白菊心疼地道:“小姐不得不吃的苦,婢子替不了,只好在能看到的地方,多看顾些小姐。”
秀宜无奈地笑笑,抬头望去,只见一座精雕细琢的三层小楼,横匾上龙飞凤舞题着“望江楼”三字。
一侧的本柱上刻着前人所作的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下联却空着。
秀宜笑道:“这上联实在是好,用在这也贴切。只不知是何人所作,偏没下联,叫人抓心挠肝。”
李青竹笑道:“宜姐儿何妨试试?”
秀宜抿着嘴笑:“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别出丑了。”
二人说笑着,掌柜的早笑眯眯迎上前来,向二人行礼:“世子,小姐。快请!”
李青竹边带着秀宜往里走,边问:“生意可还好?”
掌柜的恭敬地回:“很好。”
亲自引着他们进了个房间,房间里有旋转木梯直通到三楼。
三楼却并不曾隔断,三面皆镶着透明的琉璃窗,视野开阔。
秀宜走到窗前,拉开扇窗,一阵带着湿意的江风扑面而来,吹得斗篷鼓起,“呼啦啦”直响。
极目远眺,浩浩荡荡的江水奔向远方,消失在地平线。
有白鹜迎着江风,上下翻飞,翅膀上染着点点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