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欣回府时,江侍郎正听着夫人抱怨:“欣姐儿真是个没福气的。好容易入了将军夫人的眼,偏不知道珍惜,惹她姑母生气。这撵了回来,往后还怎么攀得上高门?”
江侍郎心中恼怒,一见到江婉欣的身影,便喝斥道:“跪下。”
李静竹忙笑盈盈地道:“舅舅。给舅舅见礼。谁惹舅舅生气呢?”
江侍郎的怒火便卡在胸口,上下不得,噎得难受。想着他虽是庶子,到底出自王府,勉强忍下怒气,皮笑肉不笑地招呼李静竹坐。
李静竹观他神情,知他心中气恼,少不得替江婉欣辩驳两句,遂笑道:“京城中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传的流言,诬姑母欺辱继女。欣儿妹妹倒受了迁怒,真是无妄之灾。”
江侍郎也听到了流言,叹了口气:“也是她没福气。不会讨她姑母欢心。起来吧。”
江婉欣低低应是,站起来。
江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静竹对我们家欣姐儿倒是上心。就不知道你的婚姻是否能自己作主?”
江婉欣耳尖泛红,眼尾轻挑,不经意扫过李静竹。
李静竹笑笑,正色道:“舅母这话不对。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夫人冷冷地瞥一眼江婉欣:“这话倒是正理。可我们家这傻丫头……也不照照镜子,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偏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有什么用?“
江婉欣脸上血色尽褪,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吭。
李青竹回府,知道江婉欣已经见过魏蜜了,点点头,命人把她叫来。
“世子。”魏蜜敛衽行礼。
“免礼。”李青竹望着她,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
魏蜜低眉敛目,垂手侍立。
李青竹突地一伸手,一掌拍向她。
魏蜜吃了一惊,本能地侧身一闪,掌风扫过肩头,生疼生疼的。忙打起精神,凝神防备。
李青竹一抬腿,连环鸳鸯腿踢过去,魏蜜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
两人你来我往,直打了盏茶时间。
李青竹气定神闲,负手而立,头丝儿也未乱一根。
魏蜜却早已是髻歪钗斜,香汗淋漓,喘了半晌,才沮丧地道:“奴婢,已经很努力在练了,却还是这样,不经打……”
李青竹却笑道:“你这样的年纪,短短时间便已能有这样子。不错了。还想回宜姐儿身边吗?”
魏蜜抬头,眸子闪闪亮:“可以回小姐身边了?”
“去吧。自己抽时间勤加练习。”李青竹微微含笑。
时间如水,匆匆流过。
蜡梅花谢了,洁白的雪花又绽放在枝头。
晶莹的雪花化了,春天迈着轻盈的脚步,生机勃勃地来了。
清雅的西府海棠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摇曳在和软的春风里。
秀宜姐妹俩一早就收拾妥当,随王氏去参加承恩侯府的春宴。
孙可芯等在二门,一见到她们就扑上来,匆匆对王氏福一福:“王姨母万福。”
等不及王氏开口,自己便站了起来,一手搂住廖珠,另一手挽住秀宜,嘴里叽叽喳喳就笑开了:“总算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宜姐姐放心,上次参加诗会让你恶心了。这次我早嘱咐了丫鬟们,务必看好门。”
秀宜和廖珠见她说得有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人进了二门,在丫鬟们簇拥下进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