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与机遇并存,苦荼小姐。”神里绫人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低沉,“你所做的每一件,确实有社奉行的授意,这是双赢。”
“代价是我的命差点没了!代价是我现在像个囚犯一样被困在这里!这就是你的双赢?!”
“保护,亦是控制。我从未否认。”神里绫人直起身,恢复了那副从容的姿态,“至于托马…”他看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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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神不再有挣扎,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坦诚:“苦荼小姐,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奉了家主大人的命令。我的职责,是守护神里家,执行家主的意志,无论…那是什么。”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是真切的愧疚,“但是,请你相信,那些点心,那些关心…并非全是虚假。看到你受伤,看到你被卷入危险,我…很抱歉。你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只是…在职责面前,我别无选择。”
朋友?
这个词在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
我看着托马眼中那份沉重的愧疚和无奈,心中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
他承认了利用,也表达了歉意,也承认了那一点点真实的关心。
但这反而更残酷——它告诉我,那些温暖确实存在过,却终究抵不过冰冷的“职责”。
神里绫人静静地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
“苦荼,你并非囚犯。神里屋敷的大门,从未对你真正锁死。”他缓缓道,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看向更远的地方,“你手中的刀,已经完成了它最锋利的部分。接下来的风暴,将由社奉行接手。至于你,养好伤。若想离开,随时可以。稻妻欠你一个人情,社奉行亦然。至于托马…”他顿了顿,“他的歉意,是真的。如何处置这份歉意,在你。”
“八重堂的苦荼小姐已经死了。你是自由的。”
他说完,不再看我,转身缓步离开,月白色的身影融入庭院的光影之中,仿佛从未有过这场激烈的冲突。
托马依旧站在原地,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庭院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托马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在职责面前,我别无选择”。
我回到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拉上,隔绝了最后的光线。托马也跟着进来了。
这里是一座华丽而冰冷的囚笼。
我颓然地靠回柔软的靠枕上,闭上眼。
托马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的绝望,轻轻叹了口气。他重新拿起那块湿润的软布,动作轻柔地帮我擦拭额角的冷汗。
“苦荼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请安心养伤,其他的……”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家主大人自有考量。”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现在就不必这样了,托马先生。”我拿走他手上的毛巾。
“嗯,苦荼小姐。至少在这里,您是安全的。”
是啊,安全,这是被囚禁在华丽牢笼里的安全。
不过也是,现在还有什么去处。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吧。
“对了,”托马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放得更柔和了些,“绫华小姐非常担心您,之前一直守在这里,刚被劝去休息不久。还有……您身上的东西,都在那边的小柜子里。”
他指了指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矮柜。
是那袋鹿野院给的摩拉,还有拉尔夏的戒指,以及时时放在口袋里的贝壳。
这些并不全都属于我,却是我一路走来的痕迹和牵挂。
“多谢。”
“不客气。”
“不过,为什么神里大人说,八重堂的我已经死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