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透气。”我老实回答,揉了揉鼻子,指着他脚下,“你踩到我的画了。”
散兵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是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勉强能看出个人形轮廓,还有一个类似斗笠的圆圈。
我忽然起了点玩心,用手里的树枝,对照着他的样子,又在地面上临摹了几笔,虽然依旧粗糙。
“看看这是谁。”我抬头看他,带着点期待。
散兵的视线在那拙劣的画作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那个代表斗笠的圆圈上顿了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画的是你?”
“是你。”我立刻纠正,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明明改的就是他。
这么明显。
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哼。”他轻哼一声,移开目光,似乎对我的艺术创作不予置评,但那细微的停顿,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大概在想,这个麻烦的闯入者,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在地上画他的样子吧。
“睡不着?”他难得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着手臂,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姿态依旧疏离,但似乎默许了这场意外的夜谈。
“嗯。”我抱着膝盖,看着地面模糊的图案,“有点想家……想须弥了。”
倾诉欲忽然就冒了出来,或许是璃月那群朋友的影响太深,让我习惯了分享。
“我是教令院的,因论派的学生。你知道因论派吗?就是研究历史、社会、人文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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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沙漠的炎热,雨林的潮湿,教令院高大的图书馆,还有我那篇遥遥无期的论文。
散兵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
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否则他早就转身离开了。
或者……
他总不可能是看出我有心事,来听我这个神游天外的人的碎碎念吧。
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打断。
只有偶尔随风轻轻晃动的斗笠,证明他不是静止的画面。
聊着聊着,天空开始飘下细碎的雪花,冰凉地落在脸上和颈间。
我这才注意到,散兵只穿着那身看起来华美却单薄的执行官服饰,在这飘雪的冬夜里,格格不入。
“下雪了,你小心别着凉……”我下意识地关心,话说到一半,抬眼正好看到他头上那顶颇具特色的宽大斗笠,“噢……你有帽子……”我把后半句“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咽了回去。
散兵动了动,他压低了一下斗笠的边缘:“多余的关心,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你快回去睡觉吧。”我对他说,夜里确实越来越冷了。
散兵却淡淡开口:“你在这里,我回去也没用。”
意思很明显,只要我待在绑定范围的边缘,他在帐篷里随时可能被传送过来。
我哑然。
也是。
我们又沉默地待了一会儿,雪渐渐大了些。
最终,还是他先动了。
“回去了。”
他言简意赅,转身朝帐篷走去。
我知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雪花,跟在他身后。
这一次,我没有再被传送。
他也没有。
白天,散兵依旧忙于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