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过来稍坐,很快便离开了,其他闻风而来的妃嫔也陆陆续续离开。
待只剩下自己人,夏冬春才低下头,搅着锦帕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余下几人都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品茶。
许久,夏冬春才弱弱问道,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沈眉庄冷着脸,反问道,
“你说呢?”
夏冬春缩回头,嘟囔道,
“我以为皇上会同意呢……”
沈眉庄瞧她这失落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叹息道,
“我们并非生气皇上未应你所求。
而是气你这般大的事,不先同我们商议。”
那是夏冬春十月怀胎生的孩子,也是她第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不疼爱?
年世兰早先便说过,若是她生下孩子,皇上不给她升位份,那年世兰便亲自去找皇上说。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旁人夺走她的孩子。
当时夏冬春并没说话,几人哪知道,她打的是要把孩子送给沈眉庄抚养的主意?
夏冬春挤出一抹无奈却慈爱的笑容,
“我没有本事将他教好,我自己知道的。
他是皇子,若是由我抚养,以后会被人看不起的……”
沈眉庄怒极,
“养在你身边,难道我们就不管了?”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我的母家虽是算不得卑贱,可到底不比武将有功勋权势。
我这也是为他打算!说下来还是我利用了眉姐姐呢……
我相信,若是养在眉姐姐身边,他一定能学到更多,总比跟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母身边好。
再说了,难道养在眉姐姐身边,眉姐姐会不让我见他?或是教的他不认我?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他寻个百利而无一害的去处?”
夏冬春心里明白,她能在宫中平平安安、无风无浪活到现在,还能生下皇子,不是她厉害,而是这几人都在为她遮风挡雨。
她希望弘瑜以后有远大的前程,有光明的未来,就必须狠下心来。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她每日都可以去储秀宫看弘瑜,无非是更多的时间交给沈眉庄教导罢了。
安陵容循循善诱,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同意?
你想一想,眉姐姐的父亲兄长,如今都怎么样了?”
夏冬春歪着头想了很久,忽然抱着头神色痛苦的说道,
“啊……头好疼!我是不是……要长智慧了!?”
原以为她身子不舒服的几人见她这促狭样子,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我知道了,皇上是不想给沈伯父兵权!
只是他怕还会有用得着沈伯父的时候,所以又留了后手,那就是……不给沈姐姐皇子!”
“嘘————”
安陵容忙捂着她的嘴,
“你不要命了!?”
夏冬春后知后觉,冷汗连连。
几人缓缓对视一眼,不再说这件事,转而说道酸糕里的杏仁。
这件事事关重大,牺牲了年家好几个棋子,才弯弯绕绕着将事情引到景仁宫。
夏冬春如今也知道了,弘瑜并不是什么因她吃了桃仁才满身斑痕。
其实不过是她不忌嘴,偷偷吃了许多性寒之物,尤其是酸糕,吃的多,才害弘瑜这般样子。
所谓的杏仁换桃仁,是安陵容故意为之。
目的,是为了引出纯元皇后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