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瑛也不关心江稚鱼要怎麽回答,她先一步走出马车,然後示意她出来。
江稚鱼微微叹气,也不与她一个享受皇权尊贵的公主争辩,毕竟她所描述的是未来,是她曾真真切切生活过的世界,在那里她有陪伴自己的父母,有选择的自由,有平常而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如今封建阶级的古代,她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在热闹的街景中,一座奢华的酒楼矗立眼前。
萧瑛带她走进酒楼,江稚鱼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酒楼,雕梁画栋,珠帘翠幕,人潮涌动间谈笑飞声,好不热闹。
有个女人瞧见萧瑛进来,立刻笑脸相迎:“贵主可算来了,楼上那位可是等了好些时候。”
江稚鱼闻声看了眼女人,听语气萧瑛似乎是经常来,她擡头看向楼上,好些房间都是紧闭的,有间客房门外还站着侍卫。
萧瑛一听,脚步也快了些:“还不快些带路。”
“贵主随我来。”
二人跟着女人走到楼上,不出意外走到那间有侍卫守着的客房。
女人示意:“贵主,到了。”
“行了,你下去吧。”
随着女人离开,萧瑛推开客房门,大步进去。
跟在她身後的江稚鱼好奇又小心地探头看了过去。
只见屋内,一位温雅端庄的女子坐在桌边,听见进门的声音,她缓缓放下杯子,看向两人。
江稚鱼撞见她淡淡疏离的眼眸,一身素蓝锦缎,宛若白月。
好漂亮的女子。
见到她们二人,女子并无意外之色,只是目光在江稚鱼身上多打量几番,然後示意萧瑛饮茶:“等你许久了。”
萧瑛走到她身边坐下,举起茶杯饮下:“太子哥哥看得紧,将她带出来费了些时间,瞧瞧吧,这便是闻名京城的那位山野妖女。”
妖女?
江稚鱼睁大眼,这是在说她?她怎麽成妖女?
而那位女子闻言,微微蹙眉:“岁宜,莫要这样说。”
岁宜是她表字,除了娘娘陛下,太子哥哥,旁人是唤不得的,但她与女子多年挚友,私下彼此都是互唤表字。
说罢,她擡手示意站着的江稚鱼坐下。
“姑娘请坐。”
萧瑛哼了一声,有些不耐地侧过脸:“青舒,你性子好,你能忍得下这口气,我忍不下,你难道不知如今京中是怎麽议论太子哥哥的吗?”
江稚鱼也有些好奇,坐下时看了过去。
萧瑛则瞪了她一眼,凶狠狠的将那些话一五一十说与她听:“太子强抢民女,要娶做良娣,太极殿百官弹劾,圣人震怒,民间更是将此事当作话本子来讲,道太子清贵端方,深受圣人器重,百姓爱戴,却爱上一位山野妖女,被迷惑了心,而那妖女却躲在太子偏殿,好不惬意。”
沈云黛没接话,只是替坐下的江稚鱼递茶:“雨後初茶,尝尝。”
“谢谢。”江稚鱼同她一笑接过茶,心道,这流言蜚语也太可怕,她算什麽妖女?再说了她怎麽蛊惑太子了?明明是太子非要娶她。
“我同你说话呢!你倒好心里也不急,还同这位未来的太子良娣喝茶。”萧瑛见二人一个比一个气定神若,就她一人生闷气,心生不满,气鼓鼓夺走江稚鱼手中茶杯,“别喝了!你最讨厌了!”
江稚鱼刚尝了一口,嘴巴都没沾湿,就被夺走了。
她张嘴想说几句,可看见萧瑛眉眼横飞的样子,只好默默不说话。
算了,不和娇贵的小公主计较。
沈云黛在一旁轻笑,她看向萧瑛:“有什麽好急的。”
她与萧瑛认识多年,知晓她是什麽性子,并不是什麽十足的恶人,不过是替她打抱不平。
萧瑛性子急,见沈云黛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问,她自个倒是先急急倒了出来:“你与太子哥哥青梅竹马,连圣人都有意撮合你二人,想要太子哥哥娶你做太子妃,大家都知道你就是未来太子妃,可如今却冒出个村妇,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山野村妇,大字不识,怕是礼义廉耻也不懂,要先你一步做太子良娣,还将太子哥哥哄骗得团团转,你难道不生气吗?”
萧瑛此话一出,江稚鱼脸色微愣,她擡眸看向身旁的沈云黛。
太子妃?
女子抿嘴一笑,神情淡然,听到这些话既无嫉妒之色,也无羞恼之意,反倒是宽慰起对方:“不过是良娣罢了,我怎会在意?多年相伴,他知我心意便好。”
沈云黛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萧钰与她之间关系的不同道得清清楚楚。
青梅竹马,多年情意,世人眼中的金玉良缘。
屋外忽然阴雨绵绵,淅淅沥沥敲打在窗纸上,残茶在水中缓缓沉落杯底。
江稚鱼指尖触到微凉的茶杯,听雨连天,竟有些回不过神。
原来她便是姑姑所说的。
未来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