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婆抬起头,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笑:“小囡,我在给你家的红薯地画界碑。”她手里攥着块红布,“这是我年轻时攒的红布,给你缝个界桩,省得王有财耍赖。”
林小满接过红布,眼眶热:“阿婆,您……”
“傻丫头,”陈阿婆拍了拍她的手,“我活了七十岁,见过太多欺负人的事儿。你家这红薯苗,是救命的苗,是希望的苗,不能让人踩了!”
林小满把红布系在竹篮上,转身往山上跑。她要把陈阿婆的话告诉爹娘,要把界碑立在最显眼的地方,要让王有财知道——这地,是林家的根,谁也别想抢!
中午,林小满跟着林大山去镇上买米。
路过粮行时,王有财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看见他们来,吐了口痰:“哟,这不是林大山吗?咋不去种地,在这儿晃悠啥?”
林大山攥紧了手里的米袋:“王老爷,我家地还没量,不急。”
“急啥?”王有财冷笑一声,“我昨儿让账房去量了,你家那半坡地,统共才三亩!三亩地,一年交十担红薯,够意思了吧?”
林小满踮起脚,往粮行里张望——墙上挂着杆老秤,秤砣是块黑石头,秤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数字。她突然想起书里说的“十六两制”,赶紧拽了拽林大山的衣角:“爹,他要坑咱们!”
“咋坑?”林大山皱起眉头。
“老秤是十六两一斤,新秤是十两一斤!”林小满大声说,“王有财的地契上写的是‘三亩’,可他量地时肯定用老秤,把亩数多算一半!”
王有财的脸瞬间白了。他跳起来,揪住林小满的衣领:“小丫头片子,敢拆我台?”
“我拆的是你家的台!”林小满指着墙上的秤,“你去问问镇西的老木匠,他修过这杆秤!上个月他还跟我说,这秤砣是假的,称出来的分量少一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有财的随从想动手,被林大山挡住了:“要打我闺女,先打我!”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里。
“王老爷,”粮行的掌柜挤进来,“我这秤是新换的,十两一斤。您要量地,我给您拿新秤。”他偷偷瞥了眼林小满,“小丫头说得对,老秤确实不准。”
王有财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盯着林小满,眼神像狼:“你……”
“我啥也没说。”林小满歪头笑了笑,“我就是想帮王老爷省点麻烦。”
王有财狠狠瞪了她一眼,甩袖走了。围观的人哄笑着散了,有人小声说:“这小丫头,比她爹还精!”
林大山摸了摸林小满的头:“小囡,你咋知道秤的事儿?”
“我看书学的!”林小满骄傲地仰起头,“现代书上写的,比我奶说的还管用!”
下午回家时,苏婉正坐在门槛上补衣裳。
她的针脚比昨日齐了些,线团滚到脚边,是林大山刚才踩了一脚。林小满赶紧蹲下去捡,抬头就看见苏婉膝盖上摊着块蓝布——是她去年穿小的旧衣裳,被苏婉翻出来补了又补。
“娘,你这是……”
“给你做双新鞋。”苏婉把补好的衣裳叠好,“你那双破布鞋露着脚趾头,冬天要冻坏的。”
林小满鼻子一酸。原主的记忆里,苏婉总把好的布料留给两个儿子,自己穿的衣裳补丁摞补丁。可现在,她宁愿自己受冻,也要给小囡做双鞋。
“娘,我不要新鞋。”她扑进苏婉怀里,“我只要娘每天都能喝药,能多吃半块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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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摸了摸她的头:“傻囡,等红薯长出来,娘天天都能喝甜汤。”她突然咳嗽起来,手帕上渗出点点血渍。林小满慌了神,要去叫大夫,却被苏婉攥住手腕:“别去,大夫费钱。小囡,你把昨儿烤的红薯干拿给娘尝尝。”
林小满从竹篮里掏出红薯干,递过去。苏婉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好……好甜。”她把红薯干收进枕头底下,“等娘好了,给你蒸红薯馍。”
林小满趴在炕沿上,看苏婉穿针引线。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苏婉苍白的脸上,照在她手背上的针孔上。忽然,苏婉的针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来,手帕上的血渍比白天更多了。
“娘!”林小满急得直掉眼泪,“咱们去看大夫吧,我明天不喝红薯汤了,把钱省下来给娘买药!”
苏婉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傻囡,大夫要银子,咱家哪有?”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塞进林小满手里——是块半旧的玉牌,红绳系着,和她脚腕上的是一对。
“这是你爹送我的聘礼。”苏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他说,等咱家日子好了,要把两块玉牌合起来,刻上‘林苏永好’。可后来……”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把玉牌往林小满手里按了按,“小囡,要是娘走了,你把这玉牌收好,等你长大了,找个能对你好的人……”
“娘!你不会走的!”林小满打断她,眼泪砸在玉牌上,“等红薯芽了,等小柱会跑了,等爹戒了酒,咱家日子就好了!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苏婉看着她,眼里有了笑意:“好,娘等着。”
夜里,林小满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虫鸣。
她摸着手腕上的玉牌,又摸了摸脚腕上的,两块玉牌贴在一起,暖烘烘的。苏婉的咳嗽声轻了些,林大山的鼾声均匀了些,小柱在竹篮里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梦话。
林小满闭上眼睛,嘴角扬起笑。她想起现代的实验室,想起培养箱里的红薯苗,想起导师说“农业是立国之本”。原来,最朴素的道理,藏在最泥土的地方。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照在后山坡的红薯地上。嫩绿的苗儿在风里摇晃,像无数只小手,朝着天空招手。
当林小满蹲在后山给红薯苗浇水时,她没注意到,陈阿婆的篱笆外闪过一道黑影——那是王有财家的管家刘福,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契,上面写着“陈阿婆宅基地转让”几个大字。
更没注意到,王狗蛋蹲在红薯地边,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念叨着:“等红薯大了,我偷两颗去镇上卖,能换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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