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眼瞅着过去,除了右侧太阳xue刺痛欲裂,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我几乎以为,或许不过是又一次空欢喜罢了。
直到第八日清晨。
我从昏沉的头痛中醒来,才一睁眼,便猛地察觉右眼角落似有微光浮动。
我怔住,连忙擡手遮住左眼,再一次确认。
是真的。
一道模糊却真实的光亮,如隔雾般浮现在眼前。
心中一热,开口道:“真的……能看见了。”
“我看看。”一道嗓音在旁响起。
我一转头,发现兆神医不知何时坐在床前的矮凳上,手中还捏着脉枕,似是一直在等我醒来。
我忍不住笑了,情绪久久难平。
待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开口道:“兆神医,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想问他关于李昀的事。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若真能见到李昀,我到底会说些什麽。
但如今我终能重见光明,这份恩情……总该亲口谢他一声。
兆神医没回答,先是不慌不忙地俯身替我诊脉。
他指尖搭在我脉上,良久,才淡淡开口:“嗯,照这进度,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我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掩不住的轻快,这场漫长沉寂的黑夜,终于迎来了破晓。
虽然兆神医之前就说得笃定,可我一向心存悲观,总不敢真信。
他擡眼看向我,面色如常:“你要问我什麽?”
我顿了下,然後说:“李昀……他的病,可治好了?他现在在哪,我……”
“你想见他。”
兆神医接过我未尽的话,眨了眨眼睛,“他走了。昨日就走了。”
我倏地愣住,脊背僵直。
“走了?”我喃喃重复,声音里带着未察觉的颤意。
“他那病,治不了了。”兆神医的语气依旧冷静,“可惜,他执意要回京。若能再留几日,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他到底什麽病?”我忍不住追问,“是他的手伤吗?”
兆神医站起身,嘴角却露出一丝讥诮:“手筋断了可要不了命。”
说罢,他转身欲走,边走边道,“你这几天必须按我说的做,哪儿也别去。记住了吗?”
我怔怔地点头,脑中一片空白,还停在李昀已经走了的失望中,再无其他念头。
自然,也未看见,兆神医在转身离开的瞬间,那从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奇异笑意。
【作者有话说】
连更两章!有人夸我麽(д)周六不更了,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