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而已,还有一些在城中听从吾师的调令,毕竟我已经千年没有离开奥赫玛了,难保没有蛀虫依旧想要上位。”
赛飞儿听着她说话,冷笑一声。
“那群高高在上的元老可不会老老实实地等到你的死讯传回奥赫玛才开始夺权。”
“我知道,但总得为身後事做打算。”
阿格莱雅的语调依旧轻柔温柔。
赛飞儿瞧着她娓娓道来的计策,心头突然窜出一股无名火。
她硬邦邦地打断了【金织】,“………………小喽啰可杀不死你。”
“但人心可以。”阿格莱雅轻声回答她。
墨涅塔的半神依旧如赛法利娅刚刚见到的那副模样,如云的金发灿烂,肌肤如牛奶般洁白,衣裙中的暗纹分毫不差,金饰摇晃,走动间叮叮作响。
那间小小的织坊曾容纳了快乐。
但千年过去,织坊的主人也改变了很多。
比如她不再纺织,比如曾经快被踩坏的缝纫机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织坊的大门已经许久不曾敞开迎客。
“哼,你心里有数就好。”
赛飞儿摇了摇尾巴。
打自千年前,赛飞儿开始就很少踏足奥赫玛。
有蝴蝶飞到多洛斯少女的手指上,细细的触须捧着她的指节。
怪盗盯着自己金色的指甲,左耳朵进阿格莱雅的声音,右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每次回到奥赫玛,都只能远远地望上一两眼熟悉的人,然後责任心就催促着她再次啓程,远离这份光明。
一想到这里,赛飞儿刚刚鼓动起来想要追问下去的心思就歇了。
没必要,既然阿格莱雅认为她不知道原因最好,那她就应该聪明地不去追问。
金蝶振翅飞走。
赛飞儿:“你那麽肯定那个怪物剑士就在斯缇刻西亚?”
阿格莱雅缓缓颔首,“这里曾是我的衣匠驻扎过的地方,若虫们告诉我,它们前几天见到了黑色的身影。”
“而且,你看。”
她摊开手掌,里面的有一块黑色的碎布头,边缘光滑,看起来是主人从自己的衣摆上直接用武器割下来的。
“在若虫们探查的时候,它们发现了这个。”
赛飞儿挑起眉毛。
阿格莱雅并未完整说明缘由,但聪明的猫儿已经猜到了几分。
既然铁板上钉钉的已经被困在时间迷宫的剑士已经逃脱,并在此地留下了痕迹。
那麽也就是说:
“它近期出没在这附近。”
阿格莱雅颔首,表示赞同。
一只蓝色的飞荧停在她指尖,”若虫们最近正好在附近看见了黑色的怪物在游荡。”
“那我们为何不抢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先假设它并没有类似百界门那般的能力,仅凭和它交过手的人的描述————就算是两位半神联手,大概率也只是挡住它很久,无法将其扼杀。”
赛飞儿接过话,“但救世小子已经拿到了火种,只要再创世啓动,它的目的也就失败了。”
她挑眉,“嚯,这可不像你,没想到有一天,【金织】也会如此鲁莽。”
阿格莱雅就当赛飞儿是在夸自己了。
“不过————谁让你是我现在的雇主呢?”
多洛斯怪盗跃跃欲试,“我已经准备好狠狠开溜了。”
“不可大意。”
阿格莱雅感觉着绷紧的金线。
她无神的双目精准地望向某个方向,轻声,“它来了。”
黑袍剑士的衣角已经出现在衣匠的视野中。
一场战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