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墨拿竹木扇子给她扇风,笑道:“谁让你亲自过来了。”
扶卿木说:“此等要事,我当然亲自来,不然没有参与感。”说着她想起什麽似的,转头看向山无州和风屿落。
“你们就是新来的夥计?听说你们可厉害了。”
风屿落仔细看她眼睛,拱手道:“见过大人。”
“不客气!”
扶卿木看起来在皇後身边被养的很好,除了在下属面前要装一下外,满身朝气,她从椅子上弹起来,拿起帽子翻眼睛给自己戴上,嘟囔道,“我要回去了。”
孙正墨送走她,靠在门边喘气,似乎压了心事。
山无州看她如此,猜想她们要做的事就在明天了,便道:“有什麽要我们配合的吗?”
杨亦罪孽深重,罪有应得,不知道孙正墨要用什麽办法杀杨亦,山无州想提前知道一些,避免自己再出手不小心阻拦。
孙正墨转身时候满脸兴奋,拍手道:“确实有,我们来盘点库存。”
“?”
“如果我做的香让皇帝皇後都满意,那後宫用香就是我们随安香坊的了。快把货都包起来,咱们收拾收拾准备赚钱了!”
报仇前夕心志坚定,淡然从容,甚至还不忘挣钱,这是何等气魄!
不过赚钱是孙老板强烈心愿之一,如今要实现了,风屿落为她高兴。
他道:“恭喜发财!哎,如果一开始就这样打算制香献给帝後,那是不是就不用贿赂徐公公刘公公,也就没後来查案奔波坐牢又查案还搭进去二十万的事了。”
孙正墨脚滑差点摔地上。
她突然沉默了。
山无州也陷入沉思。
风屿落:“……”
他扇了一下自己,哈哈干笑着去後院找精美盒子了。
山无州跟上来,有点好笑地喊了声:“师祖。”
“干什麽?”
“你说,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去打听孙正墨的过去,知道五年前的惨案因果,也就能清楚知道所有人的行为和目的,这些天也不用查案查到奔溃走许多弯路了吧?”
“……”风屿落喊道,“你这年轻人怎麽回事,说话没轻没重的,净扎别人心窝子。”
这人还倒打一耙呢。
半晌,风屿落叹道:“当年我早早就把掌门之位给你师父,现在看来真是明智之举。”
山无州笑而不语。
风屿落搬盒子,瞅他一眼,又道:“我很担心明天。”
山无州叹道:“怕孙老板计划失败麽?”
风屿落道:“当年,杨亦很敏锐地察觉皇帝心思,那这次刺杀案,杨亦难道不会更警惕吗?”
他认为,五年前皇帝动过心思,太子也被得罪了,到今天,太子明确动手,皇帝心思只会更甚,杨亦想自保,出路只能往上走,即拥立别的皇子,或者自己来。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他真的起兵怎麽办?
明天的寿诞之日,皇室宗亲都在,百官云集,杨亦要是动手,一把刀砍下去,能死好多人。
于是午後,他们去将军府屋顶,盯着杨亦的动静。
他们能做的,就是帮着多看一点。
屋顶特别热,被太阳暴晒,两人相视,同时一叹。
风屿落道:“你只要观察即可,不要出手,有什麽事让我来。”
“为什麽?”山无州问。他已经发现了,很多事,师祖都不让他做,而原因看着也不像是怕有危险。
风屿落见他不理解,还奇怪了一瞬,道:“你天生灵气重,但福气弱,太差太险恶的事情你不能沾,会影响你成长。我们专门给你取的山无州这个名字,为的是好养活。你师父没跟你说吗?”
山无州确实不记得了,脸色有点怪:“所以你那时候总是在我衣服上抹灰,让我在泥地里打滚,让我在山上跑,还给我很丑的吊坠,都是为了压灵气吗?”
“是呀,沾点地气,好养活。”当然其中也有风屿落手贱的原因,但他不能说,打不过。
隔了这麽多年才清楚原委,山无州心里憋得慌,越想越气,又越想越温馨,干脆扭过头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