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海演奏后的掌声落下,像一把钝刀砍进骨头。
高桥优站在原地,指节死死攥着笛身,指甲陷进掌心渗出血丝,那股刺痛如从下体涌起的热浪,让她咬唇,试图压抑那耻辱的湿意。
她没哭。
只是嘴唇在抖,像被风吹的烛火。
长野陆合上名单,笑容温和得像在颁奖“so1o,长笛席——夏目羽海。没有异议吧?”异议?
谁敢有。
可空气里那股闷雷般的怨气,谁都听得见。
优忽然笑了。
很轻的一声,像玻璃裂开的前奏。
她抬头,看向羽海,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全场听见“……前辈,你休学几年,回来就拿走别人的位置,开心吗?”活动室瞬间死寂。
羽海的长还垂在肩上,月光一样的冷。
他偏头,淡紫色的眸子第一次出现细微的波澜“我只是接受了老师的邀请。”他的声音低沉而诱人。
“邀请?”优的声音拔高,却还是带着她一贯的软,“你知道我刚收到a乐团的拒信吗?你知道我家境不好,打三份工才能买得起这支笛吗?你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学园祭,最后一次能把‘k大管弦乐部so1oist’写进履历的机会吗?”她往前一步,声音开始颤,那股不甘如潮水般涌起,“我练了半年,每天睡四个小时。你呢?休学几年,回来吹一曲子,就把我踩下去。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她没说完。
因为眼泪先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溅起很小的声音。
长笛声部有人低声附和“优学姐练得比谁都苦我们都知道……”“夏目前辈虽然厉害,但……这也太突然了吧。他家里那么有钱,哪可能理解优学姐的苦衷呢?”另一个女生喃喃,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的火焰。
“就是,他休学那么久,回来就抢位置,谁心里好受?”弦乐区、木管区、甚至打击乐区的学弟学妹,都没说话。
但目光像潮水,一寸寸推着优往前。
他们和优朝夕相处三年,知道她为了省钱连便当都只吃最便宜的饭团,知道她每次排练完都最后一个走,帮大家收拾椅子。
那股集体同情如热浪般涌动。
而羽海?
天才,传奇,休学几年,性格冷淡,从不合群。
嫉妒像霉菌,早就在角落里长满了。
优的声音终于炸开“你凭什么?!就凭你吹得比我好?就凭长野老师喜欢你?!我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被你这种……这种半路杀出来的天才踩在脚下?!”她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剧烈起伏。
全场鸦雀无声。
没人帮羽海。
甚至有人低头,避免和他的目光对上,那股孤立的压抑如兽欲般原始,让羽海的指尖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