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泽哦了声。
居蕙确定他在绕路,但是在往云阙的方向走,便把想问的话咽下去了。
他开车很稳,她似乎真有些犯困了,脸侧向车窗,刚合上眼。
他又说:“你和盛戚京是在恋爱吧,傲南不放心他?想把我介绍给你?”
云傲泽说的直白,语调里像是在嘲讽她们的荒诞。
居蕙无语,不说话,在他眼底算默认了。
车子转弯,居蕙睡不下,睁着眼睛头发散在脸颊边,车内平和了会,她注意到再过个红绿灯就能看到云阙酒店大楼。
“盛戚京有没有给你讲过他妈妈?”
居蕙没听他讲过,只自己查过步矜桃女士,还是在刚和盛戚京谈崩那两年,这事她不打算说出来。
“他妈妈姓步,很早就移民了,大概是在盛戚京高中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带走了盛家姝。”
居蕙摆正脑袋,这故事她的确没听过。
“走的很干脆,她的退学手续也提前办好了,这明明需要些时间,”云傲泽没什麽情绪,只是陈述事实地说,“所以,盛家姝很可能也想离开盛戚京和盛枕。”
“…你不该叫他叔叔?”
云傲泽不理会她的问题,“後来盛家姝回来了,内心亏欠,很明显地经常从上海跑来若北关心盛戚京,loft就是他们的落脚地,我送过她,那标签是她备注的。”
原来这麽长的故事是为了解释那爱心标签,居蕙不好意思戳穿他的少男暗恋。
而且,居蕙暗暗扬了下眉,据她了解云傲泽还比盛家姝小一岁,还是青梅竹马的姐弟恋……
“你别想歪了。”
“好的。”
车子稳稳停在云阙的酒店大楼对面,居蕙此刻才确定他是有目的地送她来这的。
她在心底对他说了谢谢,放下窗,感受风被钢筋水泥拦住的踏实感。
云阙独占的这栋中心主楼是云阙最大的酒店大楼,建筑和前庭草木融合,气势恢宏,车来人往,内里高奢贵气,软装灯光处处讲究,都是边嘉平用十馀年打拼下来的成果。
就凭这一栋楼,边嘉平就不会离开若北,所以她也不会。
居蕙确定她已稳好心态,正想转头叫他可以开走,她看见辆熟悉车牌驶来——
北C连号,边嘉平的车。
云傲泽不知道居蕙在看什麽,只当她发呆,片面地心生许多长辈般的忧虑。
他声音格外沉静,“我知道云傲南为什麽不放心盛戚京,他优秀但骄傲,家庭复杂,对亲情都没安全感,这样的人在感情上,恐怕你说句气话他就会离开你。”
两辆黑车一前一後停在大楼门前,豪华门庭隔开视野,居蕙尽力辨别,看到边嘉平从後排下了车。
他没立刻离开,直到另一侧车门打开,黑色西裤迈了出来。
“所以,别对盛戚京抱什麽希望——”
“傲泽哥。”
云傲泽应声。
居蕙眼睛终于亮出光,攒紧门把,心跳极快,“就送我到这吧,谢谢。”
那身形很快隐没在人影之後,居蕙不确定她是否有透视,能如此确切地肯定那男人是盛戚京。
他为什麽出现在这,为什麽和边嘉平一起,回国了,要干嘛……
这些问题统统想不出答案,但她还是倾向那人是盛戚京。
似乎只有这种像是撞破不可能的瞬间,才会冲淡盛戚京要去巴黎的焦虑,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居蕙不是小心眼,但她真的不希望盛戚京前途如此明亮。
往云阙走的这段路格外长,北C连号在居蕙下车的瞬间便开走了,她越走越急,但走到门廊下又停下了,她给边嘉平打去电话。
给她安全感的大楼如此高耸,居蕙完全不知道他会去哪。
二三层是传统餐吧和会客厅,他们大概率会出现在那。
通话嘟嘟两声,被挂断。
“你好,居蕙女士。”
居蕙皱着张脸擡头,面前出现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大堂经理,名牌上写着高竹,居蕙看她越来越面熟。
高竹微笑问:“今晚要入住吗?”
居蕙沉下心,嗯了声,“来取点东西就走。刚刚我看见边总进来了,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边总?”
高竹微张着嘴,环顾一圈,她没听说领导会来的消息,“我好像没看到,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