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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第2页）

见高长泽起身，苏清如也不好再坐着，便跟在他身後缓步上前。唇边噙着点笑意，打量着眼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郎。近看才发觉，这少年生得极好看，眼窝深邃，剑眉压眼，眼尾上翘，像狼王的眼睛，眼底又藏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又是个中原女子？”达奚和察觉到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两坛酒，拍了拍身上的雪，根本不在意他们的问好，“样子倒是挺勾人，不过也一样矫揉造作，让人恶心……”

“看来真是把你惯坏了！一肚子的浑话！”莫昆听完就提起达奚和的耳朵用力拧着，“还不拜见翰王妃！”

“是莫昆阿舅糊涂，中原人有什麽好拜的？我偏不！”达奚和梗着脖子挣了挣，耳朵被拧得通红也不肯服软。

苏清如轻轻拍了拍莫昆的手臂，“莫昆不必如此，今日既是家宴，哪来这许多规矩。”

莫昆松了手，达奚和的耳朵已经被扯得通红。她侧身让出空位，“都入座吧。”

达奚和毫不理会她，抓起一坛酒走到高长泽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就是翰王？也是可汗的儿子？”

高长泽语气冷得骇人，“我们中原只称天子，不叫可汗。”他不愿与达奚和多言，说罢便攥住苏清如的手腕，转身回座。

达奚和抱着那两坛沉甸甸的酒，几步便追到高长泽和苏清如的案几前，将酒坛砸下。他拍开一坛泥封，刺鼻的酒气弥漫开来，比席上的更甚数倍。

“翰王，一人一坛，按我们的规矩，歃血为盟！喝光它，从今往後，你就是我们草原认下的兄弟，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达奚和抽出腰间匕首，在掌心划开道口子，将血珠滴入两坛酒中。

高长泽已经醉得厉害，连呼吸都带着酒气，却还是强撑着直起腰背。

“达奚和公子，”苏清如伸手按住高长泽的手腕，“殿下今日已饮了太多，不如……”

“过了今夜，这酒就不作数了！”达奚和打断她，“规矩就是规矩。翰王，不敢？”

“有何不敢。”高长泽推开苏清如的手，接过匕首，同样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滴入面前那坛烈酒中。

高长泽双手抱起酒坛，仰头便灌，他喝得又快又急，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流淌，浸湿了衣襟。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坛中酒尽时，高长泽将空坛砸在桌上，全靠毅力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礼成！”达奚和大笑，拍了拍高长泽的肩膀。高长泽的身体晃了晃，苏清如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够了！”薛仲瑾脸色铁青地站出来，“天色已晚，殿下也乏了，都散了吧。”他招呼云戟一起，将高长泽架了起来。高长泽的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挂在云戟身上，还在喃喃说着“无妨”。

苏清如跟在後面，看着高长泽被半拖半扶地送进一间早已备好的营帐内。薛仲瑾告退後，云戟正要将高长泽安置在床榻上。

“云戟，看好殿下，给他擦擦脸，喂些温水。”苏清如只想尽快离开这，转身欲走。

“清如！”高长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云戟的搀扶扑过来，将她拥入怀中，滚烫的脸颊埋进她颈窝。

“别走……清如……别走……”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头疼……好疼……求你……别丢下我……”

苏清如被他身上灼人的酒气裹挟，皱眉去掰他手指：“殿下醉了，让云戟伺候你歇息。”

“不要他。”高长泽反而抱得更紧，湿热的唇贴着她耳垂含混嘟囔，“求你……别推开我……”

云戟识相地後退：“王妃，属下……属下去烧些热水给殿下擦身！”说罢迅速消失，还将帐门掩好。

帐内只剩下高长泽粗重的呼吸。

“高长泽，放开！”苏清如蓄力要挣开。

这非但没成功，高长泽反而借着她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压倒在身後铺着厚毛毡的床榻上。他沉重的身躯覆盖下来，两只滚烫的大手捉住她推拒的手腕，之後不容分说地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两侧。

“你！”苏清如又惊又怒，奋力扭动身体，却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他醉红的双眼近在咫尺，眼睫又密又长，晃得人移不开眼。

“高长泽！”她挣了挣，膝盖顶向他腰腹，“清醒一点！”

可他仿佛完全听不见，那双赤红的眼睛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丶鼻梁，最後，黏在了她的唇瓣上。他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带着浓重的酒气，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丶鼻尖。

“清如……”他低哑地唤她的名字，委屈地抿唇，“别再咬我了……好不好？上次……被你咬得好疼……喝水都疼……”

苏清如还未来得及反驳，他的唇已压了下来。

他的唇瓣柔软而滚烫，先是轻柔地覆盖住她的，而後便细细吮吻。那力道温柔，辗转着，厮磨着，他噙住她的下唇慢吮，湿热舌尖一寸寸慢悠悠勾过她的唇线。

苏清如只觉脑子里一片空茫，方才紧绷的身子正一点点软下来。她想抗拒，想偏头躲开，甚至想再次狠狠地咬下去，让他知难而退。可他沉重的身子压着，她只能任由他这般亲。

他的吻越来越深，辗转的力道加重，吮吸也带上了几分贪求，舌尖正试着顶开她的牙关。那滚烫的呼吸带着酒味喷在她的脸上，让她脸颊也跟着发烫。心里头明明在喊着危险，一个劲催她推开。可身体却像是背叛了她，在那细密而强势的亲吻中脱离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