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人,他却利用了您心底最深的良善,处心积虑地摧毁了我们曾有的一切。
他害了您,害了爸爸,让那麽多无辜者家破人亡……
面对如此罪孽,我如何能视而不见?又如何能……不恨?
或许,这将是我在这人世间,为自己和所有那些被冤屈的灵魂……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次日,我们通过密信,再次联络了壁虎帮。
老地点,Drake的态度明显收敛了外露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惺惺作态的恭敬。
显然,我们提供的情报已经通过了他们的验证。
“你们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侧头,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我们已经给姜明全下了最後通牒。一周後,卡城郊区人质关押地……Nancy小姐,你就是我们开出的价码。”
“我可以作这个饵。”我迎上他狡猾的眼神,“但你们拿什麽保证,姜明全本人一定会到场?”
Drake低头点燃烟,深吸一口,才慢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模糊了他满是刺青的面容。
“他当然会来。”他慵懒的声音透过雾传来,“我们明确告诉他,想要他宝贝女儿和她手里那些要命的证据……他就必须亲自出面,了结这桩旧怨。”
“他如何回复的?”程然的声音自我身侧响起,冷峻如冰。
Drake轻笑一声,弹了弹烟灰。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他满头刺青的脸在烟雾後若隐若现,看不清表情,“两日後,有车来接Nancy小姐。至于你……”他目光扫过程然,“要不要跟来,自己掂量。”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朝我伸出手:“手机。”
我迟疑了一瞬,程然的身体瞬间绷紧。好在安东尼之前已将它处理得很干净,里面只有几组无关紧要的通话记录。我最终没有反抗,将它放在了Drake的掌心。
“别担心,”Drake将手机揣进口袋,语气意味不明,“只是暂时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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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摆无声,又带走一日光阴。
我静坐窗边,程然的加密电话在我掌心拿起又放下,这物件已染上了我的体温。
终于,我转过头。程然的脸在清冽的晨光中,苍白得近乎透明。
“疤脸必须为他对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姜明全也必须为他伤害过的每一个人,付出代价。”
“念夕……”程然突然握住我的手,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你究竟在盘算什麽?你我都清楚,这是在与虎谋皮…”
“我知道。”我唇角勾起,反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所以我正盘算着……如何驱虎吞狼。”
“到了卡城就立刻报警,让警方接手,这样最稳妥……难道不行吗?”他声音里带着最後一丝希冀。
“是……也不是,”我沉思片刻,目光掠过窗外逐渐苏醒的世界,“我们真正要等的,是虎与狼为争夺‘猎物’而撕咬得最凶丶双方头目都已现身且无法脱身的那一刻……让警方出面,一击收网。”
我望进他眼底:“程然,你和安东尼务必周密筹划。这局棋的胜负手,在于时机。”
“念夕,我明白,但我最怕的就是…”他声音低沉下去,“…你会成为他们混战中首当其冲的目标…”
我擡手轻抚他的脸颊,声音柔和下来:
“我一定会平安。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