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显示,小盈死前一刻,还在开心地收拾自己的行囊,但陈继手下的人突然闯进来,不顾她的哀求,粗暴地挖了她的眼睛,用最下流的话辱骂她。
骂她异想天开,骂她不知廉耻,说她爹娘生了她简直是上辈子做了恶。
小盈家本不富裕,若是爹娘还要养她这麽一个瞎了眼的人,定是负担。
与其如此,不如自杀,落得清净。
若是阿芜在场,定会劝小盈,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可小盈就和红珠一般,就像一阵风,她一抓,就散了。
抓不住,活不了。
不知为何,队伍行至城外十里,便不动了,明明还有很久才天黑。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谢宴就队伍修整,说是明日一早再出发,还说这里离城不远,十分安全,所有人都不用守夜,尽可睡个安心觉。
盘算了一整路的阿芜并未注意这个不同,而是趁着夜色,赶回了州牧府上。
命蛊给她找了个狗洞,直通陈继的书房。
于是,当陈继先後送走谢宴和楚承川,终于松口气时,却看到了坦然地坐在案几上的阿芜。
她晃荡着腿,双手撑在案几上,笑看着他。
只是这笑中,却莫名地令人胆寒,比今早谢宴的笑还要恐怖几分。
“谢宴将军让阿芜姑娘来的?”不过是个小姑娘,看样子也不会武功,陈继怕她做什麽,只调侃般地说道,“若是将军是想责问本官,派你来,似乎有瞧不起本官吧。”
阿芜跳下来,走到陈继身边,眸子好看的勾人:“不是,是阿芜自己想来找陈大人的,我落了件东西。”
说实在的,阿芜生得实在美,若她不是谢宴的人,陈继定会想办法留她献给诸位大人。
陈继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阿芜姑娘落了什麽东西?”
阿芜的手搭上陈继的肩膀,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钻进陈继的鼻子,他享受地微微眯眼,听见阿芜说:“你的命。”
陈继脑袋紧绷的厉害,紧接着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
阿芜低下身,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陈继的眼睛:“州牧大人,小盈的眼睛是你挖的,你说你该怎麽还她呢?”
“我——”
陈继刚一张嘴,就有只蜘蛛钻进去,狠狠地咬着他的喉咙,由内而外钻心得疼,当然,他一个字也叫不出来了。
阿芜的眸子很好看,仿若一潭墨潭,透彻乌亮,仿佛都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
她抚着命蛊的头,命蛊顺势缠上她的胳膊,死盯着陈继。
黑夜中,两双绿得可怕的眼睛,陈继才反应过来,阿芜不是普通的巫疆女子,她可是蛊女,而且是不怕死的蛊女!
陈继竭尽全力,才嘶哑地说出几个字:“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巫疆和东夏不会允许蛊女杀人的。
阿芜的纤纤细指划过陈继的脸,留下一道可怕的划痕,她轻笑道:“这世上,无人敢制裁我。”
无人?
难道她……
可惜陈继说不出话来了,也说不出那句杀小盈的还有楚承川这句话了。
阿芜:“看你这样子,应也没有巫疆女子赠你什麽避毒玉了。”
像红珠那般傻的蛊女,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