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便止住不往下说了。
贺明瑶蹙了蹙没,追问道:“然后呢?十七皇叔收下了没有?”
殷承平笑了笑:“自然不可能收下,不过那玉嵫国的女子与大梁不同,肤色黝黑五官粗放,自有几分奇异之美,镇南王久未成婚,不知喜好如何。”
他话中暗音明显,贺明瑶有些不太高兴。
她稍稍辩解了几句:“十七皇叔喜欢的是江南女子,纤细柔弱,不会喜欢那玉嵫国的姑娘的。”
殷承平朝她看去,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才问道:“阿瑶,你与镇南王之间的事真的已经处理好了吗?”
贺明瑶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道:“大哥不信我。”
殷承平收起视线,笑道:“信的。”
贺明瑶只觉他唇角的笑意味深长,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她佯装镇定地哼了一声,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殷承平慢慢收起笑意,缓声说道:“上回我便说过,镇南王处事为人皆深不可测,且对方是当今圣上唯一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多年领军作战,功名显赫,朝中甚少有人能压制住他,连贺相都要避其锋芒。”
他看向身侧,道:“阿瑶,这样的人还是甚少接触为好。”
贺明瑶垂眼沉默了片刻,她明白大哥的意思,也见过十七皇叔忽然变脸的样子,只是她确确实实已经同十七皇叔有过不少牵扯,不过都已经是过去之事了。
她想到自己去青玉苑送行那回,对殷承平道:“大哥放心,就算我想要接近皇叔,皇叔应当也不愿理我的。”
殷承平闻言,轻轻一挑眉:“你惹他了?”
贺明瑶没说是或不是,只道:“十七皇叔宽宏大量,不会同我计较的。”
殷承平听出她话中的笃定便没再继续往下问,点了点头道:“即使如此,那便好。”
他转过话头,又说起了闲话。
贺明瑶慢悠悠听着,偶尔好奇地问上几句,两人在园子里逛了小半个时辰。
殷承平告辞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胧玉关心道:“姑娘走累了吧?”
贺明瑶半点不觉得,她也有些稀奇,转念一想,笑了起来:“之前在避暑山庄时,一连几日不得闲,走的路皆比今日要多,想必已经适应了。”
胧玉点头附和:“府医也说,姑娘身体要比先前康健了些。”
贺明瑶眉眼弯了下,如此说来,今年去避暑山庄倒不全是烦心事儿,也是有益处的,她道:“去告诉管家,明日一早我要进宫。”
胧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第二日,清早。
贺明瑶进宫去给太后请安,按理说,本该早一日来的,不过太后心疼她,特意允她休息几日再进宫。
她请安之后,从慈宁宫出来,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裴思岱身边的黄门。
对方垂首躬身道:“贺姑娘安,四殿下抽不出身,特命奴才来传话,说下晚时同姑娘在明月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