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见她道歉,赵文瑄再想发作也只能忍住,她感觉自己後背不太舒服,有什麽东西戳着她痒痒的,可大庭广衆之下,她做不出失礼行为,只好忍着。
眼中嫌弃之色好不遮掩,直直落在宋春迟身上。
她挺直了後背,静静等待这场排练好的剧本结束。
宋春迟为了证明自己清白,面向衆人,高举双手,任凭衣袖滑落在胳膊肘,不仅如此,她还跳动了两下,确认自己身上并无藏私。
这时,候在一旁的丫鬟主动站了出来,她怯生生道:
“大家不要被宋姑娘骗了,她……”
她指着宋春迟,面上不忍,却仍旧大声道:“宋姑娘前不久突然甩开我,借口去如厕,可走的路线分明不是去茅房的路线!”
“我亲眼看见,宋姑娘把金簪藏进了袖子里!”
面对丫鬟指控,宋春迟丝毫不惧,她皱起眉头,梳理着丫鬟话语中的漏洞:
“我初来国公府,人不生地不熟的,迷路想必很正常吧。再者,你指认我把金簪藏进袖子里,可……”
她再次露出空荡荡的衣袖。
气氛有些沉默。
赵文瑄主动站出来打圆场,提议搜身。
宋春迟自当答应,只不过她要求所有贵女全部都要跟着一起。
这些贵女们自然不同意,为搜身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远处,赵景润推着轮椅,缓缓走进衆人视野。
他听完赵紫萱口中的来龙去脉,怒从中来,立马吩咐小厮去请国公夫人过来。
他望着被衆人包围,无助可怜的宋春迟,攥紧了拳头,可此时此刻他只能竭力克制自己目光不去落在她身上。
他要为她的名声考虑。
再者,他想到了这些时日的不闻不问,愧疚在心中激荡,他不敢看见她眼中失望的目光。
他害怕。
赵景润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对准冤枉宋春迟的贵女们。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妹妹。
“你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十几年读的经书里知识是忘干净了不成?”
“还有诸位……”
他淡淡扫了一眼,“不明真相便空口诬陷他人,这便是诸位的教养?”
十多年浸润的世子威严,此刻横扫,围聚在此处的多事内宅女眷,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尤其平日里赵景润一向待人平和,这也是衆人第一次见他发怒,皆畏缩在一处,不知怎麽办。
直到国公夫人带着人走近,一过来便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通赵景润。
“世子好大的威风。”
她慈爱的面容上挂着冰霜,似乎很不满赵景润的言行。
“我往日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儿子自是遵从母亲教诲,在没有确切证据之下,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赵景润目如火炬,丝毫不退让。
“恳请母亲,委托儿子查清真相,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你……”
国公夫人被气到,万幸有身旁嬷嬷搀扶,才没有摔倒。
这一番动静,又是惹得不少人把目光投在宋春迟身上。
可她却像是没注意到一般,满脑子都是赵景润身下的轮椅。
他怎麽呢?
他是因为她才受的刑罚吗?
他怎麽这般傻?
甜蜜的酸涩在她心中划开,一扫多日的燥郁,还有前不久的气愤。
宋春迟擡眸望向那个不敢看向她的胆小鬼,却胆大到敢当衆跟自己母亲顶撞的男人,心下又是一阵甜蜜。
碎阳洒在宋春迟眼里,添实了她眼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