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迟一进来就眼尖的瞧见了赵景润送给她的菜篮子,竟然好不避嫌的摆在了大堂桌子上。
“今天我做个瓦鸡,阿迟姑娘吃吗?”
吃,怎麽不吃,那可本来是她的东西!
不对,这怎麽成她自己的东西了,那是赵景润的,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跟她没关系。
宋春迟想明白了这一点,当即提出告辞,可惜张寡妇硬是拉着她,不让她走。
“阿迟姑娘,你饭可以不吃,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帮我。”
张寡妇说的恳切,宋春迟不好意思拒绝,便站在门口,闷声说道:“你说,什麽忙?”
张寡妇俏脸一红,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
“你和阿景兄弟熟悉,你知道阿景兄弟脚的码数是多大吗,我想给他纳双鞋……”
这话说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春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麽滋味,她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本想着这样张寡妇便能放她走,谁知张寡妇又道:“那你知道阿景兄弟喜欢什麽样的姑娘吗,你瞧瞧我这样的,他能看上吗?”
张寡妇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鬓发,露出来一张尚为清秀的鹅蛋脸,五官虽称不上精致,但也看得过去,只需好好打扮,也不失为一个美女。
她整日穿着一身素衣,俗话都说寡妇俏身穿孝。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错。
宋春迟自己看着,都昧不下来良心说张寡妇丑陋。
如今赵景润跟她都是这山野中普普通通的一员,除了两张面孔还算得过去,她跟他挑不起来别人。
“这……他喜欢什麽姑娘,我不清楚。实在对不住,张娘子,我家里还有些要事,便先回去了。”
宋春迟语气闷,心里也闷,她甚至都不敢看张寡妇的眼睛。
身後,张寡妇仍旧不依不牢,她高声喊着:“阿迟姑娘,你自己觉得阿景兄弟怎麽样啊!”
宋春迟不敢回答,闷头回了家。
一进屋,她就倒在床榻上,内心复杂,各种各样的情绪蔓延。
直到月牙儿挂上窗头,蝉鸣渐渐。
宋春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吃饭。
不知不觉间,竟然晃过了一个白天。
“阿迟姐姐!”
村里的小孩子握着一大块红薯跑进了她的院子里,小手高高举起,“阿迟姐姐,吃红薯!”
“姐姐不吃,你们吃。”
她揉揉小孩子的脑袋,婉声拒绝。
“不行,阿迟姐姐必须吃,不然阿景哥哥就不给我们吃糖了。”
“阿景哥哥说,阿迟姐姐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他很担心,便叫我们给你送红薯,这可是阿景哥哥亲手烤的,可香了!”
红薯来到手心里并不烫手,是轻轻的暖意。
宋春迟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是你们几个人一起烤的吗?”
小孩子摇头,“不是,是张娘子跟我们一起烤的。”
说完,小孩子就笑嘻嘻的跑掉了。
只留下宋春迟一个人站在晚风里,久怔。
等她把红薯吃到嘴巴里时,热乎的红薯已经冷掉,吃起来没了香甜的气味,让人只感觉难以下咽。
宋春迟几乎是堵着一口气,把这块红薯吃完。
应着冷月,她眼眶中的泪水无声息的湿了她的衣襟。
翌日一早。
宋春迟盯着一双青黑的眼睛,主动成为村口八卦小组的话题。
“什麽?阿迟你姑娘你想成亲!”
宋春迟点头,她微笑着道出自己的要求:“人长得不丑,勤快,对我好,不打人不动手,讲道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