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德没招,只得由着她去。
没一会小太监通报,说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来了。
姜正德回身望去,俯身行礼。
太子和魏王一进院,殿前响起此起彼伏的叩拜行礼声。
萧越笑呵呵往殿中走,结果半路瞥见树下的身影,当即顿住了。
“姜大监,那是梨若吗,她干什么呢?”
姜正德如实说了。
萧越转头对皇兄求情,说:“皇兄,这梨树在庭前长了许多年了,没事砍树做什么,留着吧。”
他听说了梨若放走姬行暮被皇兄惩罚的事,故而不敢直接为梨若求情,怕皇兄听了生气,就委婉为树求情。
萧黎蹙眉,竟不知梨若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
昨日夜里,他在书案前批公文,梨若在旁边倒茶。
她手在倒茶,眼睛望着窗外的梨花发愣,那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溢出茶盏,撒在他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一气之下,萧黎这才说,让她明日亲手将树砍了,要么把眼睛挖了,省得再看,勾的她双眼空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知道发呆神游。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真来砍了。
砍就砍,还拿那么小的,用来砍柴的砍刀,这不是听话,是变相地反抗。
姜正德走过来说:“殿下,梨若在这砍了一天了,跪了一整天,膝盖肯定都肿了。”
萧黎:“姜正德,你统领东宫庶务,连个宫人都管不了吗,不听话就绑起来关起来,别在孤面前碍眼。”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姜正德得令,立马跑过去将梨若拉起来,“行了行了,听见殿下的话了,快起来吧,还能站起来吗?”
梨若没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背对着太子和魏王,揉了揉膝盖,平静对姜正德说:“我没事,大监你去殿里伺候殿下吧,我不砍了,在这坐一会就自己起来了。”
“行,那你歇会再起来。”姜正德走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身后,萧越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梨花树下的人,不舍地多看了几眼,跟在太子身后进殿了。
梨若膝盖已经麻了,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殿外站岗的云赐朝她脚边丢了个石子,做了个鬼脸,看口型
是骂她傻子呢。
梨若没心情跟他对骂,直接无视。
很快到了晚膳点,姜正德让人传膳,梨若奉公职守,接了一份菜肴进殿,在圆桌旁边帮忙干活。
自从成了贴身宫女,这布菜的活就她的。
晚膳摆好,萧黎和萧越坐下,梨若和姜正德布菜。
一筷子辣椒豆腐,一筷子葱丝。
她不管旁边的人是什么眼神,只管往萧黎的碗里夹菜。
萧越注意到她布的菜都有什么,频频看过来,有些话在唇边犹疑,没等说出口,就看皇兄将梨若夹的菜一一吃了,眉头没有蹙一下。
他很惊讶。
就这么吃了?梨若夹得都是皇兄不爱吃的菜呀!
这顿饭他吃的欲言又止,萧黎瞥他一眼,让他安分吃,吃完快走。
萧越不敢出声,特意吃慢了点,只为多看梨若两眼。
一顿饭吃完,他找不到什么留着的理由,依依不舍走了。
宫人们进殿将吃剩的器具撤下。
饭桌上有好多没动筷子的菜,这些菜都会分给承恩殿的下人们。
姜正德知道梨若喜欢吃什么,特意给梨若留了两道她爱吃的菜,端个小托盘给她。
梨若拿托盘坐在承恩殿东厢的平塌上吃,她已经没有自己的屋子了,每天就在承恩殿的东厢睡,吃饭也在这。
东厢里侧是太子床榻,西厢那侧是书房,此时太子殿下就坐在书房里看折子。
梨若望了眼,撇撇嘴,将托盘放在平塌的小桌子上,安静吃饭。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萧黎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一清二楚,但她就是不给萧黎夹好吃的饭菜,什么难吃给他吃什么。
反正她布菜就这么夹,不爱吃换个人布菜就是了。
吃着吃着,余光瞥见一抹玄色衣角靠近。
梨若埋头吃饭,当做没看见。
直到他在对面坐下,梨若这才不得不抬头,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