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中,这种有去无回的棋子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把幕后主使供出来。
[没关系,他的家属到了吗]
江虞回得很快:[他老婆在这里]
方灼轻轻敲了敲杯壁:[把我的名片给她,告诉她想通了再来找我]
就算这次没有结果,下一次对面未必不会露出马脚。手段这么拙劣,把戏这么不入流,迟早能抓住漏洞。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他的生命还剩下十天零两小时。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眼前骤然再次刷出提示:[叮叮叮,这是个不详的预告,您的剩余生存天数将消耗至十天,届时初始随机疾病等级将被调整至二级,痛感将大幅提升,请及时续费!]
《灼烧》的版权费和简逾京的直播打赏金额还在继续上涨,算上星际银行的贷款,他手头的现金余额有十亿零六千万。
而目前兑换一天生存天数的金额是八百万,且费用一次比一次更昂贵。
很不巧,留给他的容错率低得惊人。
对面可以失误无数次,而他现在的状态经受不起任何一次失败。
透过云列的舷窗,能清晰看到飞行器经过留下的稀薄云团,方灼静静看了一会,在零点前再次兑换了三天寿命,这次单日费用最终上浮到了一千万。
见面会结束的当晚,相关话题就接连登上了好几个高位热搜,同时直播切片迅速在各大短视频网站爆红。
评论区如今高度和谐,一半人在跪求姐姐演戏,另一半路人在问视频里的新面孔是谁。
这次营销极其顺利,之前种种整容黑料顿时不攻自破,童清露的账号一夜之间粉丝暴涨,超话也从原本的黑超变成氛围和谐的唯粉自留地。
回到了出租屋,童清露不舍得卸妆,甚至不舍得睡觉,趴在被窝里面带笑容用小号刷着广场。
而同一时间,女人长长的指甲戳在光脑的虚拟屏上,面容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你那边盯紧的艺人一个都不会出错么,那么你告诉我,童小姐又是怎么火起来的?”
男人坐在她对面:“查到了吗,是哪家公司签了她?”
“和乔安况是同一家——巨人娱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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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闻言先是干巴巴笑了一声,随后猛地捏起桌上的一整沓文件,面色阴沉地甩手全部扔在了地上。
办公室内瞬间纸张翻飞,那女人刷开冷藏保险箱的指纹锁,从里面取出一小管针剂抛到金属桌面:“闹什么,瘾又犯了?”
针剂的玻璃外壳发出清脆的敲击声,里面装着透明液体,和黏稠的营养药剂不同,这些液体正发着奇特的幽幽荧光,似乎是某种高浓度提取物。
阮梓翰重重喷出一口气,接过那根针管,将鞋直接踩在沙发上,躺着将针头扎进大腿内侧。
伴随着一整管液体进入体内,他眼前开始出现条形的幻觉,一切物体变大又变小。
他整个人像被带到半空,体会着失重的快感。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站在万丈高楼之巅,张开双臂,痛快地跳了下去……
咔哒一声。
骨头缝里传来无法忽视的痛感,药劲过了。
正值深夜,窗外寂静如死,女人依旧俯在桌前看着外置光脑,头上戴着个巨大的耳机,美甲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为音乐打着节拍。
阮梓翰仰躺着,觉得心头那股郁结之气稍微消散了一些。
他从地上捡起巨人娱乐的简介信息,边翻看边问道:“萤萤,让你写的那几首歌怎么样了?照他们这个急得不行的架势,估计乔安况的新歌过两天就要发出来了。公关部正在准备稿子,到时候我们两边一起发布。”
“记得和他那首《灼烧》写得像一点,和弦、歌词风格都要一样,听到了没?”
池萤萤不耐烦地将耳机挪了个位置:“我都快写吐了,不知道乔安况这几年怎么堕落到写这种口水歌,咱们那几十首库存都没用了。”
“我准备了三首和灼烧几乎一模一样的,到时候看他新发的歌更偏向哪个吧。你放心,这次肯定能锤死他抄袭,我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喷死。”
“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对面把乔安况和童清露都签下来了,而且旗下艺人之前用的所有邮箱和通信号全都注销换了新的,一看就又是奔着我们来的。那个老板手段不简单,说不定还有后招。”
听了池莹莹这话,阮梓翰更焦躁了,他将针管在地上摔碎,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他忍不住大声骂道:“又来……有完没完……”
池莹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小声点。”
阮梓翰原地踱了几步,快速地将资料一目三行地看了一遍——
和先前一样,这个巨人娱乐的老板也像是凭空从星联邦冒出来的,没有过往学籍,没有家庭关系,只有一段昨天粉丝见面会上偷录的视频。
摇晃的镜头里,能看到对方正靠在二层露台的栏杆边与身旁助理交谈着什么,身形很高,身材偏瘦,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矜贵气质。
才拍了不到五秒钟,那人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在偷拍,他冷冷俯视着镜头,良久,勾起一个很浅的不达眼底的笑容。
那眼神冰冷得骇人,阮梓翰仿佛瞬间隔着屏幕与对方遥遥对视,等再回过神时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这人会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难搞。
甚至比从前那些人资金还丰厚一点,手段也更花样百出。
“老办法吧,我就不信他不给童清露攒戏。”阮梓翰愤怒地骂了一声,打开通讯录发了条简短的消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