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冲与大皇子走后,何雅兰转身迈进内室,
绣着金线牡丹的帷幔在身后沉沉垂下。
她抬手解开间碧玉簪,乌如瀑倾泻,
对着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容轻声道:
“取我皇后仪制的凤冠霞帔来。”
守在角落的四名贴身侍女对视一眼,
立刻跪伏在地:“娘娘,如今僭越穿戴”
“本宫说的,便是皇后的规矩。”
何雅兰指尖抚过镜面,映出的倒影与记忆中凤栖宫的景象重叠。
侍女们不敢再言,
匆匆从檀木匣中捧出压箱底的旧物——九翚四凤冠缀着东珠流苏,
赤罗翟衣金线绣的云蟒仿佛要破布而出。
梳妆台上胭脂水粉层层晕染,黛眉如远山含黛,
口脂点染出丹砂般的艳色,当珍珠额饰垂落眉间时,
镜中人已褪去隐忍的憔悴,重现昔日凤仪。
等她的贴身侍女退下之后,
何雅兰伸手按住腰间暗袋里的短剑,寒铁透过鲛绡衣料贴着肌肤。
“成败在此一举。”她对着镜中自己轻笑,
声音却冷得能结霜,
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恍若泪光。
不成功便成仁,这次若再失败,
她便打算用这把短剑结束掉自己的生活。
此刻各大城门的战火,处处烽烟四起。
杀喊声,惨叫声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就连太阳都仿佛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般,躲进了云层里去。
整个天空一片灰暗,皇宫里尤其所有御林军被抽调到了各城门作战,
残留的太阳光将皇宫的琉璃瓦照得不断光,
六千皇宫侍卫的玄甲在宫墙之间来来回回,
却填不满空荡荡的朱红长廊。
往日御林军与侍卫协同布防时,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已不复存在,
如今连太和殿前本该驻满的三百守卫,
也被拆成九支小队分散各处。
当值的一名侍卫统领攥紧腰牌,
看着手中重新划分的巡防图眉头紧锁
——以往每道宫门需五百人轮值,
现在仅能勉强凑出二百,连神武门这样的咽喉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