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旁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他何尝愿意福晋去?京中近来暗流涌动的传闻,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心底早与宜修有了同一份隐忧。
与宜修不同,他的警惕,是从索额图与胤禔一同执掌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还有四旗察哈尔及绿骑兵时,便从蛛丝马迹里嗅出了不对劲——
索额图暗中扣下了粮草,若不是康熙派太监赵昌督军,让索额图警铃大作,只怕胤禔在前头厮杀,索额图在后面放冷箭。
回京后,宜修将对索额图的种种猜想,连同温贵妃递来的真金白银与隐秘消息,只隐去和温贵妃谈论钮祜禄家那一段,毫无保留说与他听。
“至亲至疏夫妻”不假,但“度”一定得把握好。
宜修从不会明着要他与乌雅氏割裂,却总在行动间,让他自己看清那生母的偏心与狠戾。
事关孩儿安危,更关乎他自身前途,宜修自然不会隐瞒,甚至刻意将索额图的威胁,在言语里添了几分重量。
患难夫妻,什么是患难,自然是一同面对共同的威胁、共历磨难。
乌雅氏的阴影才刚淡去,索额图这明晃晃的威胁又冒出来,宜修便是要借着这股劲,叫胤禛把心提到十二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让宜修始料未及的是,此时的胤禛,尚未有后来那冷硬心肠,一时被情绪冲昏头,竟冒出个昏聩念头:
要把索额图监视后宫、暗害诸位福晋的事,告知太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宜修捏着眉心低低嘶吼,烛火在她盛怒的眼尾跳跃:“疏不间亲,远不间近!你在尚书房读了这许多年书,难道还要我来教你这个道理?”
她逼近一步,语气又急又恨:“我的爷,你是太子的弟弟没错,可太子的弟弟有多少?他的叔姥爷,却只有索额图一个!说句不中听的,二嫂在太子二哥心里,怕也未必有索额图分量重!”
“皇阿玛这些年为何压制索额图?还不是因他与太子走得太近,近得都快盖过皇阿玛这生父的光芒了!”
并非不能理解胤禛的想法。太子此刻尚无心加害弟妹嫂嫂,性情也未如后来般扭曲。胤禛对太子的性子摸得极透,笃定他知晓索额图的行径后,定会勒令其收手。可往后呢?人总要思及长远,不能为解近忧,反倒埋下更大的隐患!
太子与胤禛的兄弟情分,再好也不过是“不错”罢了。
索额图的亲儿子都说过,阿玛待太子,比对他这个亲儿还好,若有必要,甚至愿推亲儿去给太子挡枪。足以说明,在索额图心中,太子重过自身,重过整个家族!
这般情分下,胤禛若一头栽进去,短时间内胤礽或许会感激他提醒,免得索额图越陷越深。可这份感激能维持多久?经此一事,索额图怕不是要将胤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夹在中间的太子,不偏向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索额图,难道还会偏向他这个弟弟不成?简直愚蠢!
“是爷……疏忽了。”胤禛只觉脊背凉,抬手又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声音里满是懊恼,“爷……确实蠢到家了。”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我念书?”宜修实在看不下去,从案头抽了本《三字经》,硬塞进他手里。与其在这纠结,不如想想大后天的宴会,该如何规避风险。
胤禛敛下眼,黝黑的瞳孔落在宜修隆起的腹部,心底暗暗狠:定要护住自己的孩儿。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素来内敛的他,心底对权力的渴望,从未如此直白而热烈地翻涌过,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自己如今尚在阿玛的屋檐下苟安,连家事都被外人窥伺,谈何追逐权力?只盼着皇阿玛能早些允他们这些儿子出宫开府,总活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束手束脚,半分自由都无。
宜修抬眼瞧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心里暗暗嘀咕。老爷子那般吝惜的性子,每个皇子开府都要耗费巨万家当,三征准噶尔未结束前,想都别想,少说还得等个几年呢!
罢了,胤禛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找亲阿玛。
八月二十九的宴席上人多眼杂,谁知道会不会生点什么,必得尽早防范。
喜欢宜修重生四福晋,杀疯了请大家收藏:dududu宜修重生四福晋,杀疯了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