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东方月初斟酌着用词:“但是,师父他老人家……性格比较……嗯……倔强,也比较……爱面子。”
“他怎么会轻易接受徒弟如此巨大的帮助呢?这让他一代高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木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随即更加坚定:“我懂!”
“师父是高风亮节,不愿拖累后辈!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坐视不管啊!面子难道比自由还重要吗?”
“这个……”东方月初被噎了一下,心里暗道:对师父来说,可能喝酒和逗弄雅雅姐比自由更重要……
但他嘴上只能继续忽悠,“师父的考量,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或许这笔债务,牵扯甚广,并非简单的钱财能够解决?”
“又或者,这是师父与涂山之间的一种……嗯……特殊的修行方式?对,修行方式!”
他开始胡诌,试图把木蔑的思路带偏。
木蔑果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特殊的……修行方式?”
“没错!”东方月初趁热打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想啊,师父他老人家修为通天,早已臻至化境。”
“寻常的修炼对他已然无用。这债务的压力,这身陷涂山的境遇,或许正是他用来磨练心性,寻求更高突破的一种途径!”
“我们若是贸然插手,岂不是坏了师父的修行大计?”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都觉得这说法简直绝了,差点把自己都骗过去。
木蔑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恍然,敬佩又带着几分困惑的复杂神情:“原来……原来如此!”
“师父的境界,果然不是我等能够揣度的!竟能以负债和卖身为修行手段……”
“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叹服!”
看着木蔑似乎被暂时唬住了,东方月初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补充道:“所以啊,木蔑,你的心意师父心领了。”
“但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以免好心办了坏事,干扰了师父的清修。”
木蔑重重的点了点头,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眼神虽然依旧带着对师父的担忧,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非要立刻砸锅卖铁的冲动:“我明白了,月初兄,是我太急躁了。”
“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东方月初揉了揉眉心,感觉心力交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我们自己变得更强,将来才能真正帮到师父,而不是成为他的拖累。”
“至于债务和……卖身之事,且容我日后慢慢探查清楚,再作打算。”
他成功地将“努力还债”的目标,偷换概念成了“努力修炼”,总算暂时安抚住了热血上头的木蔑。
“好!我都听你的,月初兄!”木蔑再次燃起了斗志,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从“砸锅卖铁”,变成了“刻苦修炼”。
看着木蔑那重新充满干劲的背影,东方月初无力地靠在了院墙上。
仰望星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边是扬言要把他做成冰雕的涂山雅雅,一边是坚信师父“卖身”涂山,时刻准备倾家荡产营救的耿直兄弟……
他这夹在中间的徒弟,当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他那位正在涂山对月畅饮。
说不定还在琢磨新法子逗弄雅雅姐的师父,此刻怕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吧?
东方月初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似乎比这深沉的夜色还要迷茫几分。
……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还未彻底驱散涂山群山谷间的薄雾。
道盟驻地外围那一片相对空旷的演武场上,便响起了一道清脆却带着十足火气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