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表面的星纹突然泛起银芒,与她掌心的印记共鸣。
苏晚竹耳中嗡鸣,眼前的黑暗被某种更炽烈的光撕开——不是视觉,是灵魂深处的震颤。
她听见净魂泉的水流声变了,不再是细碎的"叮"响,而是像千军万马踏着云阶而来,每一滴水珠都在低吟:"血脉归位,试炼成。"
"阿竹!"陆昭的声音带着破音,他原本撑在石壁上的手重重垂落,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看见幽蓝泉水突然翻涌,像有无形的手托着苏晚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离地面。
她的裙裾在泉雾里翻卷如蝶,胸口的半块玉佩爆出刺目金光,与泉水里浮起的虚影重叠——那是个穿玄色宫装的女子,眉目与苏晚竹有七分相似,手中握着半截镶嵌着星钻的权杖,杖头的凤凰纹路正对着苏晚竹掌心。
"是是夫人!"白骨僧的骨杖"当啷"落地。
他佝偻的骨身突然挺直,眼窝里的幽光剧烈闪烁,竟在石地上叩了三个响头,"末将参见长公主!"
苏晚竹被泉雾包裹着,能清晰感知到那虚影的温度。
玄色宫装扫过她顶时,带起一缕熟悉的桂香——和记忆里母亲梳时一样。
虚影开口时,声音混着泉水的轰鸣,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阿竹,这是娘用半条命护下的皇室权杖残片。当年我被诬陷私通敌国,为保你血脉不被周氏抹杀,将它封在净魂泉里。今日你以心眼破影遁,以血脉承骨血,它终于能回到该在的人手里。"
虚影的手抬起,权杖残片脱离泉雾,精准落入苏晚竹掌心。
她手指刚触到杖身,腕间突然泛起与陆昭相同的青紫色纹路——但那不是毒,是流动的星芒,顺着血管爬向心口,在锁骨处凝成与玉佩对应的另一半菱形印记。
"昭哥!"苏晚竹突然回神。
她虽仍看不见,但能感知到陆昭的生命气息正在微弱下去,像风中残烛。
她猛地攥紧权杖,泉雾瞬间退散,她踉跄着冲向陆昭,却被他稳稳接住。
陆昭的脸贴在她颈侧,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我在,阿竹,我一直都在。"
"净魂泉!"苏晚竹摸到他心口的毒纹已蔓延至锁骨,指甲几乎要掐进权杖里,"白骨僧说非苏家血脉入泉会化毒浆,但我现在我现在有皇室血脉!"她将陆昭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的星芒印记上,"昭哥,你看,我们的血契——"
陆昭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苏晚竹锁骨处的星芒与自己腕间的血契红痕重叠,像两条交缠的星河。
白骨僧的骨节再次摩擦出声响:"长公主血脉可解百毒,血契者同频。"他骨杖指向泉水,"扶他进去。"
苏晚竹几乎是半拖半抱将陆昭推进泉池。
泉水刚漫过他胸口,陆昭便闷哼一声——他看见自己体内的毒纹正被幽蓝泉水吞噬,从指尖开始,一寸寸褪成健康的白。
他攥紧苏晚竹的手,现她掌心的权杖残片正随着泉水波动轻颤,像在应和他逐渐有力的心跳。
"姐姐!"
一声带着哭腔的唤响在石室门口。
苏晚竹转头(虽看不见,却精准地转向声源),就听见小灰抽抽搭搭的脚步声:"影蛛阿姨不动了!白骨头爷爷用骨头绳子绑住她了!"
影蛛确实不动了。
她原本靠在石门上的身体滑落在地,左肩的箭伤还在渗血,却连抬手指向苏晚竹的力气都没有。
她望着苏晚竹掌心的权杖残片,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原来周氏那老东西没查到长公主的血脉还在"话音未落,便被白骨僧的骨链缠住脖颈,拖向石室角落。
"她暂时死不了。"白骨僧的骨杖点了点影蛛,"血枭要活口,我替你留着。"
苏晚竹摸了摸小灰的头顶,孩子的顶还带着汗湿的温度。
她将权杖残片收进袖中,转身时,泉水刚好漫过陆昭的下颌。
他原本乌青的眼尾已褪成淡粉,眼睫上沾着水珠,望着她的眼神比泉水更亮:"阿竹,我好像能闻到桂花香了。"
苏晚竹一怔。
记忆里母亲的桂花香突然变得清晰,混着陆昭身上惯有的沉水香,在石室内漫开。
她伸手替他擦掉眼睫上的水,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和五年前在荒星,她第一次捡到他时一样,是活着的温度。
"昭哥,"她贴着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我在荒星学的最后一课是什么吗?"
陆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里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像战鼓:"是什么?"
"不是怎么活,"苏晚竹的嘴角扬起荒星沙暴里最锋利的弧度,"是怎么让伤害过我的人,连哭都要挑我允许的时辰。"
她话音落下时,净魂泉突然泛起涟漪。
泉水以肉眼可见的度退去,露出池底刻着的星图。
苏晚竹袖中的权杖残片轻轻烫,在她掌心烙下一个淡金色的印子——那是凤凰的轮廓,正随着泉水的退去,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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