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却现自己的指尖正在渗出金光——那是暗影留下的,不是交易的馈赠,是认可?
血月裂痕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影莲的声音带着碎裂的尖锐: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
苏晚竹笑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荒星黎明时第一声鸟鸣,清晰而有力。
陆昭的手在颤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贴着他的颈窝,轻声说:昭,我好像找到净化的答案了。
暗影的冷笑还在虚无里盘旋,却已不重要了。
苏晚竹望着血月裂痕里逐渐消散的黑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竹要记住,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以命换命的狠,是以命护命的暖。
而此刻,她掌心的金光里,正浮着半块没化完的桂花糖——是陆昭方才塞在她手里的,现在被体温焐得暖融融的。
苏晚竹的意识被那股金色能量撞得七荤八素。
她原以为荒星矿坑里辐射菌啃噬骨髓的痛已是极致,此刻却像被塞进了熔炉——皇族血脉在血管里沸腾成岩浆,每一道毛细血管都在嘶叫着要撕裂皮肤。
她咬碎了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却意外尝到了半粒融化的桂花糖渣,甜丝丝的,像陆昭藏在袖袋里的温度。
“晚竹!”
陆昭的声音穿透血色迷雾。
她勉强撑开眼皮,看见他晶化的右臂正渗出细碎的蓝光,那些原本蔓延至手肘的晶纹此刻裂成蛛网,碎晶簌簌掉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
他跪在她身侧,晶化手掌按在她后心,凉意顺着衣料渗进来,像荒星雪夜的泉水,暂时压下了几分灼烧。
“昭……”她哑着嗓子唤他,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腰间的玉佩穗子——那是她用荒星特有的月光草编的,说要沾点人间烟火气。
此刻穗子被攥得皱,却让陆昭眼尾的红更浓了。
暗影的冷笑在头顶炸开:“天真。”他那团影子突然凝出实体,竟是与陆昭有七分相似的眉眼,“你以为用凡胎肉体能接住皇族净化力?三百年前我未婚妻的灵脉比你强三倍,最后也不过……”
“闭嘴。”陆昭突然抬头,弑主之眼在眼底翻涌成暗红漩涡。
他晶化的左手掐住暗影的手腕——那影子竟有了实体触感,“她不是谁的替代品,她是苏晚竹。”
苏晚竹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陆昭晶化的手臂与暗影的影子相触处,腾起黑色的烟雾。
那是血脉相克的迹象!
她想起暗影说过的“弑主之眼会吞噬净化力”,心脏猛地一抽,拼尽全力抓住陆昭的手腕:“松开……会伤你……”
“伤就伤。”陆昭反手扣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震得她掌心麻,“我这条命在遇见你之前早该烂在锦衣卫诏狱了。能多活这些年,够本。”
暗影的影子剧烈扭曲,金芒在他周身乱窜,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
他突然抬手,那缕金色能量如利箭般刺入苏晚竹眉心。
她眼前炸开万千星芒,恍惚看见母亲临终前的脸——不是周氏伪造的“克夫灾星”讣告上的遗像,是她被流放前最后一次见母亲时,对方强撑着病体,用染血的手替她理了理额:“阿竹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活着……”她喃喃重复,突然想起荒星那些在辐射雨里挣扎的流民。
他们没有血脉,没有异能,甚至没有干净的水,但会在同伴快撑不住时,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过去;会在辐射兽来袭时,用身体筑成人墙。
那不是弱点,是……
“环境共鸣!”苏晚竹突然暴喝。
她在荒星学过,当能量失控时,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对抗,是融入——就像她曾在暴雨中引动电流击退火狼群,在沙尘暴里借风力掩盖行踪。
此刻她松开陆昭的手,摊开掌心对准穹顶。
天枢星的阳光正透过血月裂痕的缝隙漏下来,那些金色粒子像被磁石吸引,顺着她的指尖钻入体内。
能量流突然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