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家门口,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却没有现泰迪的身影,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现家里的院门竟然大敞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冲进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母亲的身影!
“娘?!”他惊慌地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看着敞开的大门,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母亲又像上次一样,冲出来把泰迪揪到高粱地里去“教训”了?
可是这次他不在场!
万一泰迪故技重施,母亲体力不支再次被……
罗隐不敢再想下去!他扔下书包,从角落摸出那半块时刻准备着的板砖揣进兜里,心急如焚地朝着村外那片高粱地狂奔而去!
他在高粱地边缘转悠了半天,大声呼喊着母亲,却只听到风吹过高粱秆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回声。绝望像冰水一样渐渐淹没了他。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被随意丢弃在田埂边的、破旧不堪的书包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泰迪的书包!
罗隐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沿着书包所在的方向,拨开茂密的高粱秆往里钻。一路上,他看到不少东倒西歪、仿佛被挣扎碾压过的高粱秆。
他越走越深,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属于泰迪的哀嚎声传了过来!
罗隐精神一振,放轻脚步,悄悄地摸了过去。
拨开最后一丛高粱,他看到了前方的景象——泰迪鼻青脸肿地躺在一片被压倒的空地上,显然被狠狠修理过一顿。
但奇怪的是,罗隐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他的腰部以下被密集的高粱秆严严实实地遮挡着,形成了一个视野盲区。
泰迪表情痛苦,口中出压抑的呻吟,上半身时不时地会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地落下,他的目光总是惊恐地看向自己被遮挡的下半身,仿佛那里正在承受某种难以言说的酷刑。
他那条脏兮兮的裤子被胡乱扔在一边,显然下身已经是不着寸缕的状态。
‘难道娘又在踩他那恶心的东西?’罗隐心里猜测着,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要母亲占上风就行。
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来,准备等母亲“教训”完再说。
这时,泰迪似乎受不了了,开始带着哭腔求饶“林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不敢了……”
高粱秆后面传来母亲林夕月一声冰冷的冷哼“饶了你?哼,今天这儿就咱俩,叫破喉咙也没用!我看谁还能来救你!”
泰迪见求饶没用,脸色一变,又开始疯狂叫嚣,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威胁着等会儿要如何如何报复。
罗隐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觉得泰迪真是死性不改,都这地步了还敢嘴硬?
然而,母亲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她没有暴怒,反而传来一声带着不屑的轻笑“吓唬谁呢?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泰迪又被怼得噎住,转而服软,委屈地辩解“我……我今天就是路过……你为啥又打我?”
林夕月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调笑“我想打你就打你,需要理由?最近老娘心情不好,不行吗?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悠,撒野撒惯了是吧?你以为你能为所欲为?”
泰迪沉默了,似乎在掂量这话里的含义。
过了一会儿,林夕月放话,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以后你只要敢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揍你不需要理由!我还上瘾了呢!”
泰迪仿佛彻底看清了她的某种面目,声音阴沉地,带着恨意说道“骚娘们……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要干你!”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林夕月,泰迪紧接着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随即,是母亲冰冷的、却仿佛带着一丝颤音的回答“来啊……我等着呢……又脏又臭的丑玩意儿……”
就在这时,罗隐听到了高粱秆被拨动的脚步声,似乎是母亲要出来了。
他不敢再多待,连忙蹑手蹑脚地,沿着原路快退了回去,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虽然没看到具体生了什么,但刚才那番对话,以及母亲语气中那种异样的兴奋感,让罗隐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母亲和泰迪之间,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施暴与反抗关系,那里面包裹着更复杂、更黑暗的东西,是他这个年纪还无法完全理解的。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高粱地,身后的一片植被仿佛隐藏着吞噬一切的秘密。
秋日的傍晚,天色阴沉得厉害,像是憋着一场迟迟未落的冷雨。
放学的钟声敲响,孩子们如同出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涌出校门。
罗隐背着洗得白的旧书包,随着人流往外走,心里盘算着赶紧回家,免得又撞见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拐出校门不远,那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身影就堵在了路口——泰迪叼着根草棍,斜倚在土坯墙边,吊儿郎当的样子。
罗隐注意到,最近泰迪似乎总是独来独往,身边不见了那俩哼哈二将。
大概是上次在高粱地里,那两个跟班关键时刻临阵脱逃,让泰迪彻底寒了心,不再带他们玩儿了。
泰迪一看见罗隐,那双三角眼里立刻射出惯常的、混合着嫉妒和下流的光芒,张口就是一套熟练的污言秽语“哟嗬!豆丁小姐放学啦?急着回家找你那漂亮娘吃奶去啊?你娘那俩大奶子,是不是都快让你嘬瘪了?晚上是不是还得趴你娘肚皮上睡觉啊?小兔崽子,毛长齐了吗就学人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