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传来程砚喊她的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哑:”夫人?阿狸说你往桃树洞去了"
安燠迅把纸包塞进袖中,转身时脸上已经挂起笑。
可她能感觉到,袖中的纸包在烫,像团闷着的火,随时要烧穿层层叠叠的秘密。
"在这儿呢!"她应了声,迎着程砚跑过去。
他鬓角还翘着根稻草,见她过来便弯腰要背,却被她笑着推开——这次,她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晨雾渐渐散了。
安燠望着程砚耳尖被太阳晒成的淡粉色,又摸了摸袖中凸起的纸包。
有些真相,或许该见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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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燠被程砚牵着往洞府走时,袖中的油纸包像块烧红的炭,隔着两层素纱都能灼得她掌心烫。
程砚的手掌宽大粗糙,指腹还留着昨日劈柴时蹭的木屑,却把她的手裹得严严实实,像揣着颗怕被风刮跑的山樱桃。
"饿不饿?"程砚偏头问,顶那根稻草终于在走路时掉了,"我今早逮了只松鸡,阿狸说要给你炖蘑菇汤——"
"程砚。"安燠突然停步,仰头看他。
晨光穿过他间的空隙落下来,在他鼻尖投下小团阴影。
她喉结动了动,把"我要去昆仑"几个字咽回肚子里——这事儿得找个没人的地儿说,最好等阿狸去后山摘野莓,系统猫缩在她耳后打盹儿的时候。
程砚却像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松开手挠了挠后颈:"是洞里那老嬷嬷的事儿?"他压低声音,熊耳在间抖了抖,"我闻着她身上有青丘的味儿,像极了当年偷我蜂蜜的老狐妖——不过她没敌意。"
安燠愣住。原来他早醒了?
"我装睡呢。"程砚挠着鼻子笑,露出虎牙,"你尾巴尖扫我脸那会儿,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晨雾打湿的鬓,指腹掠过她后颈的青菊印记,"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说。要是不想说……”他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钉耙往肩头一扛,"那我就扛着你去吃蘑菇汤,等你想说的时候,我耳朵竖得比阿狸还直。"
安燠被他抱得晃了晃,袖中纸包终于"刺啦"一声——是时候了。
她揪住他衣襟:"放我下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两人躲进洞府最里间的石屋。
阿狸正蹲在灶前拨火,见他们鬼鬼祟祟的,立刻踮着脚凑过来:"小姐要偷吃蜜饯?我昨天藏了——"
"去后山摘野莓。"安燠塞给她个糖人,"要最大最红的,程砚说摘不够十斤不让喝蘑菇汤。"
阿狸叼着糖人蹦蹦跳跳跑了。
系统猫从她间钻出来,甩了甩尾巴:"宿主,现在可以拆了。"
油纸包在石桌上摊开时,安燠的指甲在木头上掐出月牙印。
信笺是昆仑特有的冰蚕纸,泛着雪水般的冷光,上面只有一行字,墨迹还带着松烟的苦香:"昆仑非净土,莫信长老言。"
"这是……这是!"她突然捂住嘴。
三个月前她高热时,总梦见个穿月白道袍的老者,他坐在云头写经,笔尖蘸着星子磨的墨,写的就是这句。
当时她以为是病糊涂了,可此刻信纸上的字迹,连笔锋的顿挫都和梦境里分毫不差。
系统猫"喵"地炸毛:"检测到字迹匹配度!宿主,这老者可能是你前世师尊——"
"老嬷嬷呢?"安燠猛地抬头。
石屋门口只有山风卷着桃瓣,哪还有老妇人的影子?
洞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像片被风吹散的柳絮:"保重。"
她冲出去追了两步,却被程砚拽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