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贤良淑德,像这样发脾气的时刻少之又少,若是如此,那就是真的怒不可遏了。
皇後斥道:“身为一国祝昀,沉溺于儿女情事,平日的教养到何处去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崔姑姑及时带着华容和一衆宫女退出去。
祝昀垂眸跪着,殿内只剩母子两人。
皇後紧抓金椅扶手,闭目平息片刻,沉声问:“青云寺是怎麽一回事?可找到解决办法了?”
祝昀摇头:“王廊将青云寺搜了个底朝天,未发现可疑之人。”
“我怎麽听说,抓到了一个嫌犯?”
“那只是寺外慌乱的百姓。”
“这麽说,佛祖对你不满。母後可需要向你父皇请奏,请他罢黜祝昀,另立新储?”
祝昀道:“儿臣正想应对之法。”
皇後还要说什麽,内里忽然传来瓷器被打落的声音。
“崔姑姑!”
皇後扬声唤人,崔姑姑推门而入,站在帐纬处训斥道:“毛手毛脚的,惊了主子,当心罚你去做苦役!这月的例银……”
祝昀擡头望去,那被训斥的大概是个宫女,身影隐在帐纬後,看不清楚。
忽然被打断,皇後也没了脾气:“这几日闭门思过,你自去好好想想。”
祝昀起身,准备离去。
临走前被皇後叫住嘱咐:“我与你父皇商量过,你的婚事交由礼部准备,定在明年大婚。今岁九月,就谴使臣赴刘家颁旨。”
祝昀沉默良久,应是。
皇後的眼神在祝昀脸上转过一遍,淡淡收回:“凤藻宫为你准备了教导人事的女官,你上次拒了,这回带回去。”
祝昀跪着未应。牢房内,烛火幽幽。
没有窗户,除了墙壁上的昏暗烛火,其馀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见。
不见天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五个小时,或许是六个小时。因为五皇子出去了一趟,看起来像是去吃饭了。
身为嫌犯,洛嫣当然是没有饭吃的,她觉得这有点不人道。
如果有意见箱,那麽等她出去之後,一定会写举报信,揭发他们虐待囚犯的行为!
正这麽乱七八糟地抱膝想着,脚下忽然有什麽东西飞快地窜过去。
洛嫣吓了一跳,还未惊叫出声,就听到“吱吱”的惨叫。
窜到门口的老鼠正巧遇上了开门之人,被那人一把踩在脚下,碾死後踢远了。
洛嫣擡眼一看,这人身上穿的不是狱卒的衣服,而是护卫的衣服。
开门之後,他向後一退,给身後的主人让位——
五皇子又回来了。
洛嫣浑身的神经登时便收紧了。
下人搬来一张椅子,五皇子坐上去,神态像极了慵懒的狐狸:“依旧是先前的问题,谁人指使你接近青云寺?”
洛嫣依旧是不变的回答:“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来的。我陪着阿姑来请圣水,遇到人流涌动,就……”
“大胆!”
五皇子身後的护卫拔剑,雪白的剑刃晃过洛嫣的眼睛,直指她的心脏。
那护卫斥道:“五皇子面前也敢说假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洛嫣心脏狂跳,眼神凝滞在身前锋利的剑刃上,然後随着剑刃,慢慢游移至五皇子脸上。
“草民没有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