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按时将饭食送进来,打开食盒,将饭菜依次端出来。忽然摸到一个精致的小盒,拿到眼前细看:“这是什麽?”
洛嫣问:“什麽东西?”
阿稚递给她:“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或许是——”
洛嫣突然被咬到一样将盒子扔出去,双目惊恐地看着地上。
阿稚吓了一跳,跟着看向地面。
盒子被砸开,是散了一地的胭脂。
阿稚检查食盒,掀开最後一层,里面堆了几十个精致小盒。
密密麻麻,全是胭脂。
问起这话,祝昀也未必打算从他这里知道什麽,或许只是想起了皇帝的一些什麽事。
祝昀又问起皇後来:“母後这会儿在做什麽?”
才从凤藻宫出来,皇後当然是刚用完膳,准备就寝了。
李朝恩便这麽回答。
祝昀点头:“你说的不错,母後没有膳後消食的习惯。”
说着,祝昀手指一松,那玉佩砸在他的衣襟口。
瞥见玉佩上的“嫣”字,李朝恩眼皮子狂跳。
“令宫,你说冯子遇什麽时候回来?”
李朝恩答不上来,祝昀自然自语:“先前说至少三月,可孙提督上折子,说冯子遇表现极佳,申请提前回京。眼下,是至多三月。”
李朝恩默默算算日子,这也没几日了。
说完,祝昀忽然闭上眼睛,翻身沉沉睡去。
李朝恩轻手轻脚关上殿门,见到殿外明月,他双手合十对着拜了拜。
一愿祝昀经了人事,千万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
二愿早日成婚,先不提以此解除困境,但至少他不用整日心惊胆战,担忧祝昀做出什麽逾矩之事来。
三愿……拜月亮究竟灵是不灵?
李朝恩泛起嘀咕,讪讪撒手。
翌日,青云寺高僧于水榭讲经。讲经之前,先问祝昀要昨日抄写经书。
李朝恩看得心惊胆战,出言解释道:“祝昀身体不——”
祝昀打断他:“本宫未写。”
高僧皱眉:“为何?”
祝昀坦然道:“无他,不想写罢了。”
他已开始冒汗了,身边好友风雨不动安如山,还能镇定回话:“臣的意思是,此等良才若得提携,定能为助力。”
祝昀道:“知道了。若无他事,你们先退下吧。”
张贤如蒙大赦,连忙告退,然身边好友今日实在勇敢,又说一句:
“近来境况不佳,若得与刘大学士结亲,实是一桩美事。”
张贤往远处挪了挪。
好友什麽时候敢指点祝昀做事了!
两人出了,张贤反复扫视王廊浑身上下,他怀疑好友鬼上身了。
“就算祝昀有意为难那翰林院编修,又不伤人性命,照做就是。你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冯梦书是你多年未遇的亲兄弟不成?”
那日牢狱中的巴掌声犹在耳边。
王廊道:“若之目的不是冯编修呢?”
张贤心思活络,脑中闪过几个可能,不可置信:“这……”
王廊并未否认。
洛嫣掀起眼皮催促。
他忍无可忍,掌心朝下探去,凉声道:“再问些有的没的,就做得你明日下不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