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色阴沉:“若你开门,我就杀了你家主子。”
说着把剑往洛嫣脖颈上抵得更深,白皙的肌肤顷刻勒出一道红痕。
荔兰压着惊慌连忙道:“我不开门,公子,你先把我家姑娘放了!”
男人恍若未闻。
洛嫣垂下眼,盯着他剑刃上的暗云纹,这把剑似乎沾了很多人的鲜血,即便擦拭干净,也散着若有若无的难闻的血腥味。
她平静地问:“你是谁?既知道我的护卫就在门外,还选在房中动手,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男人垂目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一个高门贵女被人挟持还能如此镇静。
不过也是,她可不是什麽寻常的贵女,哪个贵女出门会随身带着匕首?发现有人藏在房中还能面不改色地让婢女去通知护卫,自己淡定将窗扇关好以防人逃脱的?
更遑论此人出手如此狠厉,可见内心阴狠。
他蹲守在房中观察时间太短,这才被她性子随和的外表蒙骗,选中了她帮手,没想到温和表象下是朵带刺的花。
若不是他反应快,早成了瓮中之鼈。
男人道:“我不想杀你,不过是想让姑娘帮个忙。”
“我凭什麽相信你?”
男人冷笑:“你现在有和我商量的馀地麽?”
他看不见洛嫣脸上表情,却闻她轻笑一声:“那可未必。”
他眉头微皱,潜意识觉出有几分不对劲,正要再问,忽觉浑身发起软来,握剑的手也变得绵软。
匕首上有药!
他脚步凌乱地退後,差点瘫软在地,靠在窗前的红木矮柜上才稳住身形。
他勾起唇角,显出几分阴戾:“倒是我小瞧你了。”
掌控权登时逆转,洛嫣捡起自己掉落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结。
“体质还不错,这麽久才发药。说,谁派你来的?”
男人看着女子凌厉的眉眼,手用力去扯腰间的令牌,嗤笑道:“姑娘,耽误要案的这个罪名,不知你担不担得起?”
看着面前令牌上的龙云图腾,洛嫣脸色微变。
不过转瞬间,她又恢复为平静的神情,利落将匕首收鞘。
“原是云翊卫的大人,方才我以为是贼人,这才不慎伤了大人。误会一场。”
“误会?”男人掀起细长的眼眸,轻嘲一声:“你伤了我又下了药,耽误要案,该当何罪?”
洛嫣眼底发冷。
云翊卫是皇帝亲自选拔的亲卫,直接听命于皇帝,为皇帝效力,其中权势可见一斑。而眼前这个男人虽未着官袍,但身上的玄衣便服也能看出他地位不低。
洛嫣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丢给他:“解药。”
男人也不意外她的行为,脸上仍带着几分嘲讽。
见他服下,洛嫣端起标致的笑容道:“方才大人说寻我帮忙,我亦很乐意能帮大人的忙。”
“不过在此之後,希望大人不记前嫌。”
男人恢复了力气,以剑抵地站了起来,看着洛嫣镇定自若地转变态度,阴冷的神色下掠过一丝玩味。
他不置可否,转而说道:“看到掌柜身边的婢女了吗?额头有颗小痣的那个。”
洛嫣自幼记忆力过人,“记得。”
“想办法把人叫进来。”
洛嫣旋即转身,男人本想再补充句那人性子狡诈,莫被她察觉了,但一想洛嫣此人更加狡诈,多叮嘱也无必要。
洛嫣吩咐荔兰:“说我想看些玉佩,请人挑些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