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晃了十几个小时,赵磊一夜没合眼,盯着窗外的夜色坐了一夜。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他想象着见到平安的场景,不知道是该骂他一顿,还是先跟他好好聊聊。
到苏州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赵磊按着地址找过去,一路上问了好几波人,终于来到了平安工作的饭店。
饭店位置在郊区,周围都是厂房和出租屋,路上来往的都是穿着工装的工人。他来到饭店门口,大门紧闭,只有隔壁早餐店里人来人往。
赵磊走进早餐店,点了一份小笼包,又要了一碗豆浆。
“你好老板,请问你们隔壁饭店什么时候开门啊?”赵磊走过去,掏出烟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烟,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他们早上不营业,晚上关门又晚。开门起码得九点左右,你找谁啊?”
“我找我哥,叫赵平安,在这家饭店上班。”
“赵平安?没印象。”老板摇了摇头,“他们饭店人多,厨师,服务员,好多个呢。我记不住名字。你等他们开门的时候再来问吧。”
赵磊点点头,回去继续吃着早点,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吃完早点,距离饭店开门时间还早,于是他又按照二刚给的地址,去平安租的房子碰碰运气。
平安租的房子是民房,底上三层,青瓦白墙,特别漂亮。
“号。”对,就是这里,赵磊确认了门牌号,便径直向院内走去。大厅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老奶奶。头花白,正低头编着鱼篓。
见到赵磊进来,老奶奶抬头看了眼,并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干起了活,因为这里住的租户太多了,老奶奶见惯了,也就没当回事。
“您好,老奶奶,我跟你打听个人,你们这有没有住着一个叫赵平安的?”
“我弗晓得,倷还是问别人家伐!”老太太回的是苏州话。
“您说啥?”赵磊根本听不懂。赶忙又问:“您这里住着一个叫赵平安的吗?”
“”僵持了一会,赵磊放弃了,一个是真听不懂,另一个再问却不吱声了。
正当赵磊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太太的儿子从楼上下来了,先是用方言和老太太说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赵磊,用普通话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总算遇到个能交流的了,赵磊像遇到救星一样,赶忙说道“你好,叔,我找赵平安,他是不是住您这儿?我是他弟弟赵磊,刚从山东老家过来的,一路打听才找到这儿。”
“山东的?”房东愣了愣,“难怪听你口音这么熟,平安也是山东的。”
“对,对,对,我们就是山东人!”赵磊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一路上的焦躁都散了大半。
赵磊眼巴巴的盯着房东开口。眼神里透着喜悦。
房东慢悠悠地往凳子上一坐:“他这两天都没回来,房门一直锁着,也没听见屋里有动静。我还以为他回家了。”
“啥?没回来?”赵磊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心猛地往下沉,刚提起来的劲儿瞬间泄了个干净。
“叔,您确定吗?会不会是他加班晚,早出晚归您没留意?”
大哥在这苏州城无亲无故,不回出租屋,还能去哪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赵磊越想越急,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
可房东却没当回事,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他去哪里我怎么管得着?我一个房东,还能天天盯着租客不成?”
见赵磊一脸不信,房东干脆站起来,指着二楼的方向,“你要不信你自己去看,好像我故意骗你一样!就二楼靠近楼梯那间,门还锁着呢,你去瞅瞅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