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手臂猛地一紧,勒得我有点疼。周围的脚步声停了,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寂静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我们所有人都淹没。
没人说话。
林应抱着我的手在抖,很轻,却透过衣料清晰地传过来。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变得急促,下巴抵在我顶,温度烫得惊人。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们不会回答了,林应才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胡说。”
就三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是问问。”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想从他怀里起来,他却抱得更紧了,“放我下来,我没事。”
“我抱你回房。”他没松开,反而打横将我抱起,动作稳得不像刚才差点失控的人。
“不用……”
“听话。”他打断我,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恳求的意味。
我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穿过客厅,经过张沐他们身边时,我抬了眼。张沐别过脸,对着墙,肩膀微微耸动。方小宁低着头,手紧紧攥着笔记本,指节泛白。刘婉站在原地,眼圈红得像浸了血,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我看不懂的疼。
回到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没立刻走,转身去倒了杯温水,拿了个吸管递到我嘴边。“喝点水。”
我吸了两口,他才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再睡会儿。”
“睡不着。”我说。
他沉默了一下,在床边坐下,没开灯,就那么坐在暗处,陪着我。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交错着,像一无声的歌。
从那晚开始,一切都变得更“密”了。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方小宁手里拿着一张表,上面写着名字和时间,像课程表。刘婉端早餐进来时,笑着说:“思怡,以后我上午陪你,张沐下午,晚上是林应和小宁轮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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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看着她。她立刻补充:“我是刘婉呀。”
他们制定了时间表,精确到小时。谁在哪个时间段照看我,谁负责提醒我吃药,谁陪我说话,谁带我在院子里走走,都写得清清楚楚。
确保我二十四小时都“有事做”。
早上刘婉会拉着我,说要教我叠星星,其实是她叠,我看着,她一边叠一边说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偷了张沐的糖纸,就在这屋里叠星星,你总叠不好,急得哭鼻子,还是林应偷偷帮你叠了好几颗……”
下午张沐会搬台旧电脑过来,打开一个简单的拼图游戏,说:“思怡,我是张沐,来,我们一起拼这个,你看这图,像不像小时候爬的那座山?”他握着我的手,教我拖动鼠标,明明是他在动,却总说:“对,就是这样,思怡真厉害。”
晚上林应在,大多时候不说话,就坐在我旁边看书,或者处理文件。但每隔一会儿,总会抬眼看我,确认我没呆,然后说点什么,无关紧要的,比如“明天好像要下雨”,或者“厨房炖了汤”。
吃饭的时候,一定有人坐在我旁边,帮我盛好饭,夹好菜,要是我手抖得厉害,就像那天一样,一勺一勺喂我。喂完了,总会说一句:“思怡今天吃得真好。”
吃药更不用说,林应亲自来,把药片放在手心,递到我嘴边,看着我咽下去,再递上水,然后夸我:“真乖。”
我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小孩。
他们却像在照顾一个刚学走路的孩子,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只会不停地夸我,哪怕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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