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在某个深夜被他的体温烫醒时,在看见他笨拙地给基地里的小孩换尿布时,在听着他跟陈医生讨论我的身体状况时,我都偷偷想过。
或许,有个像他一样眼睛深邃,像我一样爱笑的孩子,也不错。
但我还是害怕。怕自己糟糕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怕那些潜藏在骨子里的阴郁会遗传,怕自己担不起这两个字的重量。
林应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再提孩子的事,只是比以前更黏我。开会时会牵着我的手,吃饭时会把最好的都夹给我,睡觉前会抱着我讲基地里的趣事,直到我睡着。
思怡,某天晚上,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转过身,在黑暗里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如果我永远都不想要孩子呢?
那我们就两个人过。他伸手摸摸我的脸,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家,周末去爬山,去看海,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烫得人眼眶疼。我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林应,你怎么这么好。
他低笑,紧紧抱住我:因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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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害怕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或许,我可以试着再勇敢一点。为了他,也为了我们可能拥有的未来。
夏天来的时候,基地里的荷花开了。大片大片的荷叶铺在水面上,粉白的荷花点缀其间,美得像幅画。
我们五个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喝茶,看着孩子们在荷塘边写生。张沐正跟方小宁争论着什么,刘婉在给李澄剥莲子,林应则在给我扇扇子,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说真的,思怡姐,张沐忽然开口,你跟应哥这日子,过得也太让人羡慕了。
刘婉点头附和:就是,每天黏在一起,也不嫌腻。
林应挑眉,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我们乐意,你管得着?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从碟子里拿起颗莲子递到他嘴边:吃你的。
他张嘴接住,顺势咬了咬我的指尖,眼神暧昧。我脸一红,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更开心了。
阳光透过荷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荷塘里的青蛙呱呱叫着,一切都美好得像诗。
我看着身边的林应,他正低头跟我说着什么,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忽然就觉得,或许生活就是这样。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惊天动地,只要有一个人,能让你觉得安心,觉得温暖,觉得无论生什么都有依靠,就足够了。
至于孩子,至于未来,至于那些还没生的事,或许不用急着去想。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慢慢摸索,慢慢适应,慢慢走向彼此想要的未来。
毕竟,他是林应,是那个为我停驻的风,是那个为我点亮星光的黑夜。
而我,是他存活在人间的唯一证明者,是他愿意放弃整片森林的那棵树。
我们会一起,在这个由我们亲手建造的世外桃源里,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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