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应哭了。
这个从小就倔强得不肯掉一滴泪的人,这个在我面前永远装作无所不能的人,竟然哭了。
我有点心疼。
可也仅此而已了。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了一条缝,刚好能照亮床上的人。
当林应看到沈思怡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原本合身的睡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塌陷下去,露出嶙峋的锁骨。脸颊凹陷,嘴唇干裂,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气地垂着,整个人脆弱得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这比他任何一次想象的都要糟糕。比她十三岁吞药时更虚弱,比她在基地病时更绝望。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生气,仿佛世间所有的光,都被她隔绝在了门外。
“思怡……”林应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戚砚笛和张沐站在门口,谁都没有说话。卧室里只剩下林应沉重的呼吸声,和壁炉里偶尔出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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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在床边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沈思怡的手。她的手很凉,指尖泛着青紫色,指节因为长期卧床而有些僵硬。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滚烫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滴落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思怡,醒醒……”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看看我,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你不是想回雪山吗?我们回去好不好?”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带你去看星星,去堆雪人,去吃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还是没有反应。
“你看看我啊……”林应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哀求,“思怡,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饭馆,不该让你受那么多委屈,不该……”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手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思怡……求你了……”
“醒过来……求你了……”
张沐别过脸,眼圈也红得厉害,此刻却都像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孩子,只能无助地哭泣。
戚砚笛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看着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带着刺的女人,此刻安静得让人心疼;看着那个他视为对手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傻子。
原来,他所谓的“懂”,根本不值一提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带。
林应还跪在床边,握着沈思怡的手,肩膀微微耸动着。他的哭声已经停了,只是额头依旧抵着她的手背,像是在汲取最后一丝力量。
张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先想想办法。”
林应没有动,过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决绝。
“她不会死的。”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沈思怡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站起身,看向戚砚笛:“你这里所有的医疗记录,所有的药物,我都要。”
戚砚笛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都给你。”
“还有,”林应的目光落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身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她。”
无论她醒不醒,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这一次,他要守着她,等她醒过来。
哪怕……要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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