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围着沙坐成一圈,没人先说话。牛奶在玻璃杯里冒着热气,饼干的甜香混着水汽漫开来,倒有点像小时候在林家过年——干妈在厨房炸丸子,我们几个蹲在客厅的地毯上,分食一包快过期的饼干。
“思怡在愣。”刘婉忽然推了推我,手里举着块草莓饼干,“吃点?”
我摇摇头,忽然觉得沙有点挤。张沐的胳膊肘蹭着我的膝盖,刘婉的头扫过我的肩膀,方小宁的脚不小心踢到了我的拖鞋。
“热……”我小声说,往林应身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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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热。”刘婉笑着往我这边挤了挤,把我的头按在她肩膀上,“挤着才暖和。”
张沐也笑,往中间挪了挪:“我们几个,本就是一体的啊。”
“就是。”方小宁推了推眼镜,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是连体人。”
林应低笑出声,伸手把我捞回他怀里,胳膊却故意往张沐那边撞了撞:“谁跟你连体?思怡是我的。”
“切,小时候思怡还说要跟我睡呢。”刘婉撇嘴,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那是因为你抢了我的枕头。”我嘟囔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我们几个挤在林家的阁楼里,席子铺在地板上,蚊子嗡嗡地叫,林应把唯一的风扇对着我吹,自己后背汗湿了一大片。
“还记得我们的组合名吗?”张沐忽然拍了下手,眼睛亮,“牛肉面组合!”
这个名字一出来,大家都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
“对哦。”刘婉拍着大腿笑,“思怡是面,软乎乎的;张沐是牛肉,壮实;我是碗,得把你们都装着;小宁是葱,少了就没味了……”
她顿了顿,看向林应,故意拖长了调子:“林应是醋,少了没味道,多了……”
“多了才够味。”林应挑眉,低头在我脸上亲了口,眼神里的占有欲藏都藏不住,“我的人,当然得多放点醋。”
我被他亲得有点痒,往他怀里缩了缩,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那李澄呢?”
空气顿了顿,随即又松快下来。
张沐挠挠头,笑了笑:“她啊,当时非要加入,说自己是餐后水果,橙子。”
“结果没等吃到餐后,就自己掉地上了。”刘婉哼了声,语气里早没了当年的怨怼,只剩下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当年李澄因为嫉妒,想在我药里加东西,被林应现后,设计让她在那场大火里“消失”。其实林应没真要她的命,只是断了她所有能靠近我们的路,把她送到了国外。听说后来她嫁了个富商,生了两个孩子,再也没回过老家。
恩怨早像那年的火一样,烧尽了。
“时间不早了。”林应看了眼表,把我往他怀里按了按,“你们也回去睡会儿,明天还要赶路。”
“再挤会儿。”刘婉耍赖,往我另一边靠得更紧,“就一会儿。”
张沐和方小宁也没动,只是笑着看我们。客厅的灯光暖融融的,牛奶的热气渐渐散了,饼干的甜味还在空气里飘着。
我靠在林应怀里,左边是刘婉的肩膀,右边是林应的心跳,脚边蹭到张沐的拖鞋,方小宁的手偶尔会碰到我的脚踝。
挤,真的挤。
可那点拥挤里裹着的温度,像小时候干妈煮的姜汤,辣辣的,却能从喉咙一直暖到心里。
原来我不是一直一个人。
原来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总有人举着微光,在我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等着我走过去。
林应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节奏和他的心跳一样稳。他没再说话,可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想雪山的星星,想红玫瑰铺的路,想给我一个能踩得到的未来。
我闭上眼睛,听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忽然觉得那浸了水的海绵,好像慢慢变轻了。
也许明天过后,阳光真的能照进来。
也许雪山的星星,真的能亮得砸到人脸上。
也许……我也能像块真正的面,被他们这碗牛肉面,妥帖地装着,再也不用怕被风吹散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又听到林应在我耳边低语,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睡吧,我在。醒了,就到了。”
这次,我好像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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