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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痕迹（第3页）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那些图片的背景大多是那个昏暗潮湿的柴房，角落里堆着霉的稻草。画面里的小女孩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瘦得像根豆芽菜，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视频的预览画面更是不堪入目。有李强那张丑陋的脸凑近镜头的特写，有小女孩被按在稻草堆里挣扎的身影，还有……还有更多他不敢细看的画面。

时间戳显示，最早的视频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四岁那年。

林应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他手心生疼，可他仿佛毫无所觉。

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又烫又疼，恶心的感觉翻江倒海。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把手机扔出去，想把那些肮脏的画面从脑子里彻底剜掉。

但他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刺耳的笑声和女孩压抑的哭泣声从手机听筒里钻出来，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林应的耳朵里。画面晃动着，记录下李强丑陋的嘴脸和女孩绝望的眼神。

只看了一分钟。

不，甚至不到一分钟。

林应猛地按灭了屏幕，手机被他攥得死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能冻结一切的寒意。

他没有骂脏话，也没有像张沐那样暴怒。

他只是把手机递还给张沐，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绝：“通知下去，”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所有人下令：

“柴房不用等明天了。”

“现在就动手。”

“沈国栋，沈娟，沈浩，李强……还有那个群里的三十多个人，”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字字泣血，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一个都别漏。”

“把他们……都带过去。”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思怡，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疼惜和浓得像墨的恨意，“什么叫……生不如死。”

车厢里彻底安静了。

张沐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却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行动组的电话，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传达着林应的命令。

刘婉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对思怡的心疼。

方小宁重新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闪过一个个名字和资料，他的眼神冰冷而专注，像是在执行一项神圣而残酷的使命。

林应重新低下头，把脸埋在思怡的顶，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她身上那点微弱的、干净的气息，来抵御内心那片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又或许是他的怀抱足够让她安心。她的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颈窝里，带着温热的触感。

林应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替她挡住所有来自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伤害。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别怕，思怡。

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那些弄脏你的，伤害你的，我都会亲手把他们……挫骨扬灰。

车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这片埋葬了太多罪恶的土地。

而这辆行驶在黑暗中的车，正载着一群复仇者，和他们誓死守护的光，驶向那个终将审判一切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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