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问程回了汤利还在加班,听见了没忍住笑。
他可拦不住顾宝宁吃苦,顾宝宁之前自己说的,他就爱吃苦,“不是说想着我忆苦思甜么,现在你机会来了,我看你想着我能不能琢磨出点甜来?”
顾宝宁还真有点想他了,不甜,其实有点酸。
夜里的墙壁上他不经意抬头,猛地见到了个逼近的人影,寒毛耸立他一个肘击后坐起来,他师傅正坐地上哎哟直叫。
“干嘛呢半夜,偷听我讲电话?!”
地上的李果被他拉起来,顾宝宁撩开他的衣服检查,不忘撇清自己的责任:“也不出声!真是的……别赖我头上啊?我这是正当防卫。”
李果笑笑,他不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我听见你叫我傻子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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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v?v●)
宝宝大律师……果果大傻子……
李果不是什么战地记者。
李果只是李果果。
他说长大了要独立,所以名字也得独立,得从那个叠字的童年里挣脱出来,像撕掉一块黏在身上的膏药
天刚蒙蒙亮,顾宝宁还在将醒未醒的困倦里挣扎,眼睛还没睁开就含糊着要吃早茶。
李果蹲在他床边,连呼吸都放得轻了:“有隔夜茶你喝吗?但我爸说隔夜的东西致癌,得少吃。”
他说话时喉结紧张地滚动,仿佛每个字都需要经过再三斟酌。
顾宝宁连肘击都懒得施舍,只是叹息着将床边那张过分靠近的脸缓缓推开。
“你这是心理变态还是对我一见钟情?”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咱们能有点正常人的距离吗?”
李果没说话,他打了热水进来,将毛巾拧干后递给坐在床沿的人,那条毛巾蓝白相间,非常质朴的款式。
李果看顾宝宁非常防备的眼神补充了句:“这是新的。”
顾宝宁慢条斯理地擦脸,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他将李果这种行为自动归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总不能在等我给你小费?我平常身上不带现金。”
李果摇头,做事倒是很麻利,一个人忙出忙进的还能偷偷捎进来两个肉包子,那包子在他青筋微显的手里显得格外饱满。顾宝宁就像坐在花果山,接受供奉,眼神扫到那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之后嘴唇微张,“我不吃肉的。”
李果很瘦,顾宝宁可以看见他手臂上淡淡的青色血管,衬得包子皮都黄了,他还是那样咧嘴笑了笑,“挑食不好。”
顾宝宁懒得和他周旋了,瘆得慌,不知道他精神是不是有问题,起来收拾东西就想走。
李果却像条认主的流浪狗亦步亦趋,最后终于支支吾吾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你是信访派过来调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