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拍卖迷局,暗影追踪
联盟会议室的吊灯投射出暖黄的光晕,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长条会议桌两端,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页页标注密密麻麻的笔记,核心位置摊开的,是半块边缘残缺的玉质碎片照片——那是洛神赋玉插屏的一角,青白色的玉面上隐约可见“翩若惊鸿”的篆文残迹,正是苏念与沈亦臻追查多日的国宝关键。
“这线索千真万确。”说话的是联盟成员老周,一位头花白的老收藏家,手指因常年摩挲文物而布满薄茧,此刻正指着照片边缘的一处暗记,“我在黑市混了三十年,这‘玄字纹’是‘鬼手’的专属标记。当年我父亲就是被他坑走了传家的宋代瓷枕,这笔账我记了二十年。”
老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从随身的牛皮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倒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狰狞的鬼面,背面正是他口中的玄字纹。“三天前,我通过以前的渠道接了个‘活儿’,对方要我鉴定一批‘老物件’,见面时我瞥见他腰间挂着这令牌,还听到他跟手下说‘拍卖会当晚交割玉屏碎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念拿起青铜令牌,指尖抚过冰凉的纹路,令牌边缘的磨损痕迹显示它已被使用多年。她抬头看向沈亦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鬼手’是什么人?能在黑市立足这么久,肯定不简单。”
沈亦臻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沉凝:“我查到过他的资料。此人真实姓名不详,四十多岁,十年前突然在文物黑市崛起,手段狠辣,专做高端文物走私生意,据说背后有海外势力支撑。之前我们追查的走私团伙,不少货源都来自他的渠道。”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关键的是,当年陷害苏伯父的沈承业,曾与‘鬼手’有过资金往来,这两者很可能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让苏念的心猛地一沉。祖父的信、父亲的冤案、沈家的恩怨、国宝的踪迹……所有线索似乎都在“鬼手”身上交汇。她握紧了掌心的青铜令牌,指节泛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无论他是谁,这玉插屏碎片我们必须拿到。不仅是为了国宝,更是为了查清父亲当年遇害的真相。”
联盟会长陈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严肃:“拍卖会是‘鬼手’私下举办的,地点在城郊的废弃钢厂,安保肯定极为严密。而且这种黑市拍卖会鱼龙混杂,有收藏家、走私犯,还有不少亡命之徒,你们俩潜伏进去,风险太大了。”
“风险再大也得去。”沈亦臻语气坚定,“玉插屏碎片一旦落入‘鬼手’手中,很可能被他拆解转卖,或者直接运往海外,到时候再想追回就难如登天。”他看向苏念,眼神中带着征询,“我们可以伪装成一对寻求稀有藏品的富商夫妇,凭借我的身份和资源,拿到入场资格应该不难。”
苏念点头,脑海中迅闪过祖父日记里的记载:洛神赋玉插屏是南北朝时期的国宝,由整块和田白玉雕刻而成,上面刻有完整的《洛神赋》全文和洛神起舞的图案,当年被分成三块藏匿,唯有集齐碎片,才能解锁背后更大的国宝储藏秘密。而眼前这半块碎片,正是解锁秘密的第一把钥匙。
“我没问题。”苏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我从小跟着祖父学习文物鉴定,伪装成收藏家夫人不会露馅。而且我对玉插屏的工艺和纹路熟悉,到时候可以趁机确认碎片的真伪,寻找下手的机会。”
陈教授思索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微型通讯设备和一枚伪装成胸针的录音笔:“这是警方提供的设备,通讯器藏在耳环里,录音笔可以远程传输数据。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遇到危险,立刻出信号,联盟会安排人手接应。”
老周也补充道:“我给你们画一张钢厂的地形草图,那里以前是我父亲工作的地方,我对里面的布局很熟悉。钢厂西侧有一条废弃的下水道,可以作为紧急撤离的通道。”他一边说,一边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快勾勒出地形轮廓,标注出仓库、通道、制高点等关键位置。
接下来的两天,苏念和沈亦臻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沈亦臻通过海外的关系,伪造了一套完整的身份信息——香港富商“沈先生”和他的夫人“苏女士”,以收藏高端古玉闻名。为了让伪装更逼真,他还特意购置了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为苏念准备了一条镶满碎钻的长裙和一对翡翠耳环,耳环的吊坠正是陈教授提供的微型通讯器。
苏念则沉浸在文物资料的海洋里,反复研究洛神赋玉插屏的相关记载和图片,牢记每一处细节。她还特意学习了黑市交易的暗语和规矩,避免在拍卖会上露出破绽。沈亦臻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有着乎常人的坚韧和勇气,从最初对他的戒备疏离,到如今能够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紧张吗?”沈亦臻递过来一杯温水,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苏念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明亮:“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我总觉得,这次拍卖会不仅能拿到碎片,还能查到更多关于父亲和沈承业的线索。”她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沈亦臻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迅收回。
沈亦臻轻咳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异样:“明天晚上八点,拍卖会正式开始。我们七点出,提前到达钢厂附近观察情况。记住,无论生什么,安全第一,碎片固然重要,但你的安危更重要。”
苏念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沈亦臻的默默守护和并肩作战,让她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祖父的信说当年的事与沈氏主家无关,沈亦臻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或许,她真的可以像祖父希望的那样,放下恩怨,与沈亦臻一起,完成两家百年的约定。
拍卖会当天晚上,夜色如墨,城郊的废弃钢厂一片死寂。巨大的厂房黑洞洞的,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只有中间的炼钢厂车间透出微弱的灯光。苏念和沈亦臻驱车来到钢厂附近的隐蔽处,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服装,沈亦臻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俨然一副儒雅富商的模样;苏念则身着红色长裙,妆容精致,翡翠耳环在夜色中闪着温润的光泽,既不失贵气,又带着几分妩媚。
“准备好了吗?”沈亦臻看向苏念,语气郑重。
苏念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耳后的通讯器,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两人并肩走向炼钢厂车间,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黑衣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其中一个黑衣人拦住他们,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请柬呢?”
沈亦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递了过去。这是他通过黑市渠道花重金买到的,上面印着与老周手中青铜令牌相同的玄字纹。黑衣人仔细核对了请柬上的信息,又用对讲机确认了一遍,才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里面有人接待。”
走进车间,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车间内部被重新改造过,中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拍卖台,台上悬挂着一盏大功率的射灯,周围摆放着几十把椅子,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穿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有的则穿着休闲装,眼神凶狠;还有的戴着口罩和帽子,刻意遮挡面容,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每个人都在低声交谈,眼神却在四处打量,充满了戒备和算计。苏念下意识地靠近沈亦臻,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沈亦臻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别紧张,跟着我就好。”
两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苏念环顾四周,目光快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注意到,拍卖台两侧各站着四个黑衣人,手持对讲机,警惕地注视着全场,车间的角落里还安装着监控摄像头,显然“鬼手”对这次拍卖会极为重视。
“沈先生,苏女士,久仰大名。”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递上两张名片,“我是今晚的拍卖师,姓刘。两位是冲着什么藏品来的?”
沈亦臻接过名片,随意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听说今晚有块不错的古玉,过来看看。”
刘拍卖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道:“沈先生果然消息灵通。那确实是件好东西,南北朝时期的玉插屏碎片,工艺精湛,品相完好。等会儿拍卖开始,两位可千万别错过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今晚的拍卖规矩是‘价高者得’,而且必须现金交易,一旦成交,概不退换。”
“这个自然知晓。”沈亦臻淡淡回应,不再多言。刘拍卖师见状,也识趣地离开了。
苏念压低声音,通过通讯器对陈教授说道:“陈教授,我们已经进入拍卖会现场,现场大约有五十人左右,安保严密,有监控和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陈教授的声音,“你们注意观察,尽量不要引起怀疑。老周已经带人在钢厂外围接应,一旦得手,立刻通过西侧下水道撤离。”
苏念刚应了一声,拍卖台上方的射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车间。刘拍卖师走上拍卖台,拿起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各位老板晚上好,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竞价。第一件拍品,清代乾隆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瓶,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现在开始竞价!”
随着刘拍卖师的话音落下,现场立刻有人举牌竞价:“六十万!”“七十万!”“八十万!”价格一路飙升,最终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苏念看着台上那件青花瓶,眼神锐利——那是一件高仿品,瓶底的落款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釉色过于鲜亮,缺乏古瓷应有的温润感。看来“鬼手”不仅走私真品文物,还在贩卖赝品牟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