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册记载当今皇后出身名门,是静安侯冯辕之妹。
圣上登基后,便将其妹册立为后,至此,帝后情深,后宫虚设,两人育有一子,便是当今的太子蔺云植。
后来冯辕战死沙场,留下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双生子无人照拂。
皇帝便将这两个孩子接入宫中抚育,封为公主与皇子,视如己出,其中封为公主的孩子便是她。
可冯徽宜再清楚不过,她就是母亲的亲骨肉,母亲也非冯辕之妹,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秘密,谁也不敢说破。
冯徽宜来到御苑前,这里空荡荡的,竟无人值守。
她凝思片刻,屏退所有侍从,独留桑旦守在此处,继而独自一人走向深处。
天光云影,微波粼粼。
一方水榭立于湖畔,四面垂着朱红色纱幔,重重叠叠,将亭内天地遮掩得严严实实,连可窥探的缝隙也寻不见。
冯徽宜环顾四周,心生疑惑母后在与何人议事?无人看守却又遮挡严密,不像防着外人,反倒像是……有意引她前来。
她不再犹豫,朝亭子步近。
重重纱幔随风缓动,亭子越近,她越觉异样,细碎而又微弱的声音传到耳畔。
那是一种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仿佛正承受着某种痛苦。
半年前母亲遇险的画面骤然浮现,她心头一紧,疾步上前,顾不得礼数一把掀开帘幔,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愕然,僵在原地。
只见三皇叔赤身裸体跪在榻下,双手捆绑在身后,眼睛蒙着布,浑身湿漉漉的。幸得石桌挡住大半视线,才没有看到最不堪的部位。
“谁……”颤抖的声音十分紧张,他又羞又恼,无地自容。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湿潮气味。
冯述容斜倚在榻上,衣衫完整,与榻下人的凌乱模样大相径庭。
见她闯入,冯述容纹丝未动,只淡淡地抬眸,语气平静得像在吩咐宫人添茶“徽儿,出去等我。”
“是。”冯徽宜冷静地退到帘后。
须臾,一只手掀开帘子走出来,正是她的母亲,气定神闲,稳若泰山。
冯徽宜垂敛衽“儿臣唐突,扰了母后清净。”
“徽儿,你看到了什么?”冯述容平静地问。
“儿臣什么也没看到。”冯徽宜坦然回应。
冯述容轻笑了声,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徽儿,从小你便是颖悟聪敏,志识明慧。”她倾身靠近,深意低声道“娘亲希望你看到了。”
说罢,她从容离去,留下冯徽宜思量揣摩。
对于母亲与父皇的亲弟弟在御苑里私通,她虽有意外,但不以为奇。
母亲的秘密很多,哪一个,她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