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就是母女之间的无法言喻的缔结。
母亲并非出身名门,而是一户人家的粗使丫鬟,虽然目不识丁,但因勤奋好学,胆大聪敏被冯辕看中,侍奉其左右。
机缘巧合之下,母亲结识了当年还是王爷的圣上,凭着过人的才智助他夺权继位,是情人,亦是同盟。
为了掩盖这段隐秘的过往,母亲便成了冯辕的妹妹。
后来南边战事频,母亲出宫礼佛,祈佑大黎的将士们平安归来,一走便是一年,直至战乱平息方归,待她重返宫闱时,身边多了一对不足满月的双生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或许是冯辕,或许是与母亲关系不清白的礼部侍郎,又或许是其他男人。
总之,不是当今圣上。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母亲的孩子。
“只要娘亲还活着,你永远都是大黎的公主。”
这是母亲曾对她说过的话,是诺言,又似烙印,烙下不可逾越的界限。
在她思忖出神时,三皇叔蔺安阳从亭中出来,故作镇定地整理衣衫,试图掩盖方才被撞破的狼狈与窘迫。
他的鬓湿漉漉地贴在脸颊,面色仍是潮红,带着几分羞恼意味。
冯徽宜没有施礼,没有言语,只静静地望着湖面,当他不存在。
这般无视显然刺痛了他。
他并未就此离去,反而刻意近前,故作深沉道“熙和,此情此景,你不该惊讶。”
冯徽宜听出他的话里的讽意,云淡风轻地回应“皇叔何出此言?”
蔺安阳嗤笑了声,“七弟,也就是你的七皇叔……可是死在你的身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可她面不改色,仍是端庄浅笑,窥探不出一丝异样,哪怕,连一丝动容也没有。
“三皇叔在说什么?熙和不知道。”
蔺安阳沉下脸,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你们冯家的女人,真是喜欢罔顾人伦。”
冯徽宜反唇相讥“那是何人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下贱地等着我们冯家的女人鞭打教训?”
“你!”
蔺安阳恼羞成怒,可见着眼前人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与方才帘内的那位如出一辙,纵有滔天怒意,也只能强行压下来了。
从前他只觉得这个侄女端庄柔善,温和纯良,想不到也是这般厉害,怪不得七弟会栽在她身上。
他甩袖离去,带着恨意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
“你当真和你母亲一样,冷血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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