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意思……”
“藏人部自古以来就是张家守卫繁殖机密的一族,他们守护第二扇青铜门,拥有独立的传承和信仰,只对血脉效忠。纪王崮研究返祖遗传,重新制造了一批纯血张家人,这批人的存在只有长老知道。”
闷油瓶把我已知的一些事连贯着解答了出来,替我大致厘清了现在的局势。
难怪那些原本与我一同翻船的张家宗族要拿我撒气,这麽严重而彻底的抛弃与背叛,就因为血液浓度不达标,就一股脑地被当成了弃子,任谁知道了真相也不免要暴走。
“你的意思是,返祖现象已经稳定实现了?”
“据我所知,还不完全。”
“但是这批人的血脉更能被藏人部接受,是吧?”
“嗯。”
他不欲再往深了说下去,关于这个神秘团体的真相是如何一把揭开展露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大为受伤之所在。
“吴邪……”
“嗯……”
我们彼此都陷入了欲言又止。关于他不知道的真相,张家有,我也有。我怕他要我坦白,他也怕我的坦白令他受不住。两个人不由得僵持在了一个平衡上。
“你知道我的,我可不想死。汪藏海我会负责了结掉,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待在吴家,待在我身边。”
我捡他想听的说,他的心思最近很容易把握,一头扑进我胸口。
“话说回来,你真不与我做那个约定吗?”
“转世重逢的二人,没有意义。”
“这麽说,你是当真了。”
小夥子呼吸一滞,几秒钟後,轻轻点了下头。什麽三生有幸的重逢,不过是人与人之间一种美好向往,寻常人都会不负责任地答应下来。
“我也是当真的。而且,我一定会让它有意义。”
闷油瓶第一次真正软在我怀里仰头承受亲吻,这种姿态很是微妙,具有迎合的意味,脖颈柔软,可以大幅度地侵占他後仰的角度,而他却还会微微闭合嘴唇含住我的舌头。
“李三脑子里那个尸鼈携带的记忆,里面有你说的这个神秘团体,也有你,但我解读得不太清晰,似乎是你,又似乎不是,像是谁易容成了你。那里面的你,有很大的权势,很酷。我本来也觉得奇怪,想醒来後立即问你,可後来又看到了你在与谁上床,这部分视角很不对劲,所以我便不知道怎麽说才好了,我当时想着,还是先查清这份记忆的来源,因此没有对你细说。”
“他们不想暴露自己与李三往来的事,所以提前调换了尸鼈。”
“或许我应该跟你说的。”
“在长白山古宗祠後的密室里,放着我被抱到张家後的所有记录。吴邪,所有记录,一直记到我们出发去朝鲜。”
他似乎从我的坦白中获得了一些勇气,将令人震撼的事情说了些出来,只说了这一句,自己又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也就是说,少则一人多则数人,在他自以为孑然一身的岁月中默默地关注着他,记录下他成长的点滴。
虽说只是记录,可往细了想是不可思议的。他遇险时,他们也必定遇险;他挨饿受冻时,他们也一定挨饿受冻;他有多孤独,他们就有多孤独。
这样的关注,在一个人走过了百年岁月後才惊觉时,已经绝不仅是窥视和监督了,没有爱和信仰,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
饶是我自认为口才还可以,此刻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所有忘却的,疑惑的,焦虑的人生,一瞬间有了答案。这是许许多多的人用自己毕生的岁月替他保管下来的财富之一。
“我不希望谁再为了我而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吴邪,我……”
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开导,我只能揽过绵软的他再次吻了起来。这时候适当的掠夺是必要的,他被自责压垮了,他认为是自己求索真相的行为逼死了这群默默守护他一生的人。
张大族长罕有地在亲吻中就发出了呻吟,我这个断腿病号的虚弱掠夺此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宣泄,随着细弱的呻吟将负罪感转化为讨好逢迎的行为发散掉些许。
闷油瓶失踪了近两个月,密室里一定是这批保王党替他留下的我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其中满含着现代社会早已不存在的虔诚与无私,随便一样,都能令人窒息。
吻到後半程我能感受到他更深层的需求,虽然与发情气息不同,但行为上没有差别,他需要一种支撑。
我的情绪也不在那一块上,无法勃起,用手指按压入口,他立刻叫了出来,仿佛一个受到惩罚的小孩发出认错的声音,十分纤细急促。
“你上来,让我含着它。”
他摇摇头。
“不要我碰你?”
继续摇头。
“我现在真硬不起来。”
“我也是。”
“可我现在真想疼爱你。”
“不用。”
“但凡腿能使上力气,我早扑上来狠狠惩罚你了。你个混蛋,就这麽把我扔那儿了?”
“我没想到才将你放下,他们立刻就动手了。幸好到达时你睡着了,张岳鹏说先不让你出面,这才没带着你。”
“你把我放在那儿,出去时外面已经血流成河了?”
“我锁上铁门时他们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了,直接带我去了密室,之後……”
长老此局已谋划上百年,执行起来根本就不打招呼,完全是伏击缴杀,对自己嫡亲的子侄们,也对自己。
“那看来……他们也没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