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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不出的伤痛(第1页)

诊断不出的伤痛

闷油瓶虽然醒了,却不怎麽睁开眼,他还不能吃东西,我也最多给他润润嘴唇,擦擦脸,身上纱布都除了,全靠他自己的力量在恢复,这也就是在这家医院,换了寻常医院,解释起来都颇费工夫。

他肩胛骨锁骨的断裂处已经长好,肿也消了,四肢血管恢复得不错,没了那种死物般的苍白。他的肢体上还有许多穿透型的伤口,手掌和脚掌上尤其多,这对他韧带的损伤十分严重,瞎子说,可能要很久无法灵活地使用手指了。其实能够这样已经很好了,张岳江也就是怕雪山上的机关需要他亲自打开,否则恐怕我领回来的会是一截没了手脚的躯干了吧。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到过害怕,如果真的被弄成那样,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再凭空生长出新的四肢来,那样活不像活死不像死的,他应该也害怕过吧?所以才要我去救他?我们总是以为害怕这种情绪与他无缘,又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了呢?有谁会真的对生死无动于衷呢?

“我没有来救你,对不起。”我给他擦脸的时候,看他依旧不愿睁眼,想了想,还是得找个突破口。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用这种方法救你,可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人最大的保障就是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我说过,事情都是前因引起的果,但是因果循环,并没有头和尾,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过程。”

他的手脚需要适当的推拿,我一边小心地推按,一边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起来。

“把我和你一同关起来,也是保护起来,可你总是不能安心,你只要想一想我一直以来对待你的态度,就该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心情,只要情况还有转寰的馀地,我怎麽可能把你关起来?你这一走,我又不得不出卖你,把你标上价码,否则,四面八方的冷枪对着你,你还有活路吗?”我打死也不想承认我放他出去是为了别的因素,然而,”我不该告诉你。”闷油瓶身体坏了,脑子可没坏,更何况听了吴二白同志对我精辟的褒奖,成天躺着分析来分析去,哪里还能分析出我的优点来?他眼中事情的脉络,就是因为他告诉了我雪山的事,才有了我放他走人的结局,我起了”给张家来个一锅端”的念头,他对我的倾诉,成了再次重创张家的起因。

“你现在一定是不会信我了吧。张海客,你要见吗?”

闷油瓶无神地望着墙壁,大概还在为自己瞎了眼找我来倾诉苦闷而自责,又或者是再一次茫然地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我们之前对他的设想都大错特错,为什麽我们会认为,一个人遭受了身心上连番严酷打击後,还能振奋精神与我们斗智斗勇?

“如果你不打算安排,那麽,我去安排了?”

他如今这副样子,还说什麽安排,我这样问,只是想激发他的一点反应,“张岳江给你下了毒吧?雪山我们是一定得去的,人要奔死,旁人也是无可奈何。”

“水。”闷油瓶终于听不下去,吐了个字出来。

我拿无菌纱布浸了水让他含着,他不是不能喝水,身体也不缺水,只是口干,纱布可以让他自己控制吸吮水量的多少,比棉签来得有效一些。

“我答应你,张海客我一定给你保下来,张家就由他支撑下去,你还是张起灵,还做他的族长,其实没什麽改变,死了一些早就无心于张家的人罢了。”

“别说了。”闷油瓶不知想到什麽,被自己呛着,猛烈咳嗽起来,他的肋骨都断过好几次,肺也有严重的挫伤,下手的人很知道分寸,没有造成危及生命的肺穿孔,只是让他咳嗽的时候带上剧痛,随着伤在体内愈合形成钙化组织,咳嗽就越发强烈,连带着断了的肋骨互相碰撞摩擦,诱发出无尽的疼痛。

闷油瓶一连好几天不睁眼,不开口,我知道他不好受,这些天镇痛剂的量减了,身上的皮肉又一刻不停在生长,痛痒难当,额头经常是汗湿的。就算这样,他也不想再对我倾诉什麽,似乎原本就没打开多少的心门关得更紧了。

“难受吗?再用点麻药吧。”我在他刚擦干的额头亲了亲,眼下的他,说不上是倔强还是绝望。

“这个可以对我说,害不了谁。”我伸手一下下摸在他脸上,额头上,他的脸像块巨大的汉白玉,冰冷柔润。摸来摸去,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不禁气馁,收手

准备去阳台抽烟。

“吴邪,”许久没听到的俩字儿蹦进耳朵,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回过身,他正看着我,眼神依旧颓靡,”手。”

“嗯?手痛吗?”我说着就要掀被子去看他的手。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飘忽,“手。”典型的词不达意,我恍然大悟,他是要我的手,但又说不上来,要我的手做什麽。

我还是像之前一样把手盖在他脸上,轻轻摸弄他的脸颊。闷油瓶名不虚传,我一上手,他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从开始的惊喜变为无聊,终于烟瘾上来,收手要走。

“别走。”

“抽根烟,马上回来。”

闷油瓶看我的眼神很有内涵,充满了他个人色彩的情绪,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转身去抽烟。

我倒不是真快被烟瘾逼得失去理智,只是有意晾一晾他,他还不能表述清楚自己的所求,无论是要我的手还是要我别走,都是表象的,背後他自己的情绪,他还没有梳理好。

抽完烟,特意去洗个手刷个牙,回到床边,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另一只手四处按抚他整张脸,他一直睡得一动不动,这样的按摩有助于面部血液流动,他会觉得舒服。上完手,感觉他的脸部温度有所上升,于是改用嘴,一点点亲吻过去,“讨厌的话就说。”我脸也贴了上去。闷油瓶闭着眼挺享受,”吴邪,为什麽。”他不明所以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责问我,还是在叩问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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