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放下手中狼毫笔,身子前倾,凤眸中露出迷茫:“什么事啊?哥哥?!”
“陛下要的‘寒玉雪莲’”闭了闭眼,指节攥得发白,“祁王府今年怕是凑不齐了”
他神色黯淡,沉重地叹了口气,“能炼制丹的雪莲最低都要百年份,可是陛下这些年来每日都服用长生丹,靖安境内早已没有雪莲可以采摘了。
若陛下降罪,我们祁王府怕是会被满门抄斩!”他闭上眼,脸上满是痛色。
“这这可如何是好?”姜玉姝脸色霎时惨白,声音颤抖,“都怪我”泪珠滚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若不是我当初非要那一株‘雪莲’,也不会”
她自责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不怪你,”谢珩连忙轻声安抚,随即目光灼热地看向姜玉姝,眼中满含祈求,“但如今只有你能救祁王府了。”
“那我该怎么救祁王府呢?”姜玉姝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怯生生地问。
“明日的宴席,太子殿下会来,”谢珩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嗓音:“只要你能嫁给太子殿下,便可保住祁王府上下几百口人命。”
姜玉姝闻言,贝齿轻咬下唇,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好吧!”随即,眸光坚定的看向谢珩,“明日我会努力的。”
“玉姝,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谢珩脸上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上前一步将少女紧紧搂入怀中,宽大的手掌轻拍着她后背,姿态亲昵。
可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他面色冷冽,眸色晦暗,哪还有半分方才表现出的温和与不安?
然而,他亦是未发现,此刻依偎在他怀中的少女,温顺低垂的眼睫下,眸光同样冰冷如霜,全然不见方才的懵懂天真。
翌日,晨雾散尽,深秋的暖阳高悬侧空,日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漱玉阁。
姜玉姝身着一袭绛烟袖裙,发间珠霙发冠垂着的流苏,随她莲步轻移间轻轻晃动,点点细碎光影落在侧脸上。
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粉色衣裙的丫鬟,她迈步刚踏出院子,迎面便见一名绿衣丫鬟脚步匆匆朝她而来。
那丫鬟在姜玉姝五步外顿住身形,先是屈膝一礼,接而俯身凑近她耳畔轻声低语:“世子爷让您直接去后院的庭园,有贵人在等您,把握好机会。”
姜玉姝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浅笑,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绿衣丫鬟见话已带到,也不多留,再次屈膝一礼,便转身匆匆告退。
姜玉姝目送那抹背影远去,眼底掠过一丝沉思。
想必谢珩口中的‘贵人’便是太子殿下吧!也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段,将人引去了僻静的后院,看来祁王府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嫁给太子了。
不过她唇角勾了勾,这也正合她意。
不然凭借她的身份,又如何能轻易接近本世界的第二位天道宠儿——楚怀瑾。
种田文女主的炮灰妹妹14
祁王府,后院庭园。
凉亭内,白衣锦袍的男子独坐其中,桌案上摆放着楠木棋盘,黑白玉石子相互交错。
但见那人右手侧摆放着两盒棋子,黑白棋子皆为他所下,正相互博弈,厮杀正酣。
与他肃杀的棋局不同,他气质温润,如一块天然而成的暖玉。
姜玉姝轻步来到男子身后,见他手执黑玉棋子久悬不落,纤指点向棋盘一处:“落这儿。”
楚怀瑾紧蹙的眉峰倏然伸展,黑玉棋子落在少女指尖所点处:“姑娘才思,着实聪慧。”
他语含欣赏,转身看清少女容颜时,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惊艳。
“不过是置死地而后生的下策罢了。”姜玉姝摇摇头,谦虚道。
她后退半步,屈膝一礼,声音清脆:“臣女谢玉姝,见过太子殿下。”
楚怀瑾眉头微挑,眸色不明:“哦,知道我的身份!”
姜玉姝坦然迎上他目光,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你我皆知,相遇不是有缘,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楚怀瑾眸中兴味渐浓,好整以暇的看向少女,并不言语,静待下文。
“臣女谢玉姝,祁王府的郡主。”
楚怀瑾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淡然道:“本宫今日便是来参加你的归家宴。”
姜玉姝深吸一口气,声音微沉:“臣女并非如外界所传,静养在别院处,而是自小流落在偏僻山村里的农女罢了。”
楚怀瑾眸光微闪,执棋的指节微顿,说起来谢玉姝之所以流落在外,起因还是因为他。
“臣女此番前来,便是为告诉太子殿下,我身世的真相。”顿了顿,她目光看向远方不知名处,“我母亲、哥哥均希望我嫁予你,可我心中已有意中人。”
她声音缥缈,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幸福的浅笑。
楚怀瑾手中棋子随意落下,面上神色未变,平静反问:“你同本宫说这些,又是为何?”
“我”姜玉姝眸光微闪,小声低喃:“我无法反抗母亲的安排,我希望太子殿下能拒绝”
楚怀瑾忽的倾身向前,目光锐利看向少女,声音陡然转沉:“你为何确定,你就一定能嫁于本宫?”
姜玉姝不自觉地后退半步,纤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我”贝齿在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声音低若蚊呐:“听到母亲说会向皇后娘娘请一道赐婚的懿旨”
“呵”楚怀瑾忽而低笑一声,神色不明,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小郡主可不要叫众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