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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第1页)

彻底

从威海回来的那个星期,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海风的咸涩和自由的气息。但现实很快以它自己的方式宣告了回归——堆积的设计稿丶即将到来的截稿日期,以及福城连绵数日丶带着入骨寒意的冬雨。

新家很好,每一个角落都按照我的心意慢慢填充,逐渐有了温暖的模样。工作台正对着窗户,擡头便能望见被雨水模糊了的城市轮廓。岁安蜷在沙发一角,睡得昏天暗地,呼噜声成了这雨声中最安稳的白噪音。程砚初的工作似乎也进入了某个关键阶段,我们各自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忙碌,偶尔通过手机分享一杯咖啡的照片,或者岁安某个搞怪的睡姿。

我们知道彼此就在不远处,被同一种城市节奏包裹,为了各自的目标努力。那个在海边十指相扣的黄昏,像一块被投入心湖的温润玉石,沉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持续散发着安定而温暖的能量。我们之间,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暧昧的薄雾早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丶近乎本能的信赖与亲近。

他会在我因为改稿而错过饭点时,提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敲门;我会在他加班到深夜时,留一盏玄关的灯,以及温在锅里的简单夜宵。拥抱和短暂的亲吻变得寻常,像呼吸一样自然。但更进一步……似乎总差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说,一种心照不宣的丶水到渠成的氛围。

那个周五的晚上,雨下得格外大。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与这间小公寓隔绝开来。我刚结束一个漫长的视频会议,头脑发胀,肩膀僵硬得像两块石头。客厅只开了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温柔的轮廓,将窗外的疾风骤雨衬得更加猛烈。

程砚初过来时,身上带着室外的湿气和寒意。他脱下被雨水打湿了肩头的大衣,露出里面柔软的灰色羊绒衫,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些居家的柔和。

“事情忙完了?”我接过他的大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触手一片潮湿冰凉。

“告一段落。”他揉了揉眉心,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看到我时,那疲惫便化开了,染上暖意,“你呢?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又对着电脑太久了?”

“刚开完会,头有点晕。”我老实承认,在他面前,我似乎越来越不需要强撑。

他伸出手,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覆上我的额头,停留片刻,又抚了抚我的脸颊。“没发烧,幸好。”他的声音低沉,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是他在来的路上买的丶我最喜欢的那家广式茶点。热粥下肚,驱散了些许疲惫和寒意。饭後,我们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同一条厚厚的羊绒毯。岁安挤在我们中间,寻找最温暖的位置,最终满意地趴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没有开电视,房间里只有雨声丶岁安的呼噜声,以及我们轻浅的呼吸声。落地灯的光线在我们身上投下朦胧的光影,他的手臂自然地环着我的肩膀,我的头靠在他颈窝,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丶混合着一点点雪松的干净气息。

这种安静并不空洞,反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空气似乎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暖昧的温度。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平稳的起伏,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节奏,在静谧中逐渐变得清晰。

“知秋。”他忽然低声唤我的名字,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

“嗯?”我微微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像蕴藏着漩涡的夜海,牢牢锁住我。那里没有了往日的绝对冷静和克制,翻涌着某种我熟悉又陌生的情绪,炽热丶专注,带着一丝隐忍的渴望。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如同有实质,细细描摹过我的眉眼丶鼻梁,最後停留在我的嘴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丶放缓。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得遥远,成为一种模糊的背景音。世界缩小到这方沙发,缩小到我们彼此交织的呼吸和凝视里。

我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丶清晰的自己,看着他眼底为我而燃起的丶不再掩饰的火焰,心中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以及悄然升腾的丶与之呼应的热度。我轻轻动了一下,更紧地贴近他,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一个同样渴望的回应。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然後,他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它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也不是温柔克制的安抚。它带着一种积压已久丶终于决堤的猛烈与深入,充满了占有和索求的意味。

他的吻落下来时,窗外的雨声仿佛在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不,不是静音,是那喧嚣被猛地推远,隔着一层厚厚的丶无形的玻璃,只剩下沉闷的丶擂鼓般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唇上的触感是滚烫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撬开了我因微怔而轻啓的齿关。那不再是之前流连于表面的温柔厮磨,而是一场骤然而至的风暴,带着席卷一切的姿态,深入丶探索丶占有。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思考和言语的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官在疯狂叫嚣。氧气变得稀薄,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不是因为缺氧,而是因为这过于汹涌的丶几乎要将我溺毙的亲密。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羊绒衫的衣襟,柔软的羊毛纤维陷进指缝,成为这片眩晕中唯一能抓住的实物。指尖下的胸膛坚硬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剧烈的心跳,与我自己的共振着,混乱了节拍。

不知何时,岁安似乎被我们之间这过于升高的体温和□□的空间惊扰,不满地“喵呜”一声,灵活地从我们之间的毯子里钻了出去,跳下沙发,甩着尾巴踱步离开,留下一个略带嫌弃的背影。

这小小的插曲像一颗投入粘稠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微妙的涟漪。我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气息喷洒在他颈间。

他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我的,呼吸沉重而灼热,拂在我的鼻尖和嘴唇上,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漩涡更深,暗沉得如同窗外化不开的夜色,里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我连同这周遭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笑什麽?”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滚烫的鈎子,搔刮着我的耳膜和心尖。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只是擡起眼,迎着他的目光。我想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没有抗拒,没有犹豫,只有同样被点燃的丶湿漉漉的迷蒙和默许。我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转而环住了他的脖颈,指尖无意识地插进他後脑勺微凉的发丝里,这是一个更主动丶更清晰的回应。

这个动作像是一道最终的许可,彻底点燃了空气中那根早已绷紧到极致的弦。

这一夜,再无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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