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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要飞走了(第2页)

我後退一步,後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姑姑穿着学士服的笑容在我脑海中闪现,那麽明亮,那麽鲜活。"为什麽告诉我这个?"

"因为你有权知道真相。"程砚初靠近一步,"你父亲害怕的不是你的'病',而是你太像她了。"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遥远,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程砚初的嘴唇在动,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麽。世界天旋地转,我抓住望远镜的支架才没有跌倒。

"季知秋!"程砚初扶住我的肩膀,"呼吸,跟着我呼吸。"

我大口喘息,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程砚初的手一下一下轻拍我的後背,节奏稳定得像心跳。

"我不能跟你去青海。"我终于说出口。

"我知道。"程砚初笑了,眼角有细小的纹路,"但星空会连接我们,比任何东西都牢固。"

他从背包里取出收音机,正是和我配对的另一台。"最後一次一起听,"他调到一个频率,德彪西的《月光》缓缓流出,"记得吗?我们在天文台第一次偷听的这个。"

音乐在破败的观测室里回荡,仿佛给这个潮湿的午後镀上了一层柔光。程砚初的手指随着旋律轻轻敲击望远镜的支架,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关节上有细小的伤痕。

"我查过了,英仙座流星雨明年8月12日达到极大值。"他突然说,"如果。。。如果你能来,我会在青海的黑马河等你。"

音乐戛然而止,收音机里传来电流的杂音。程砚初关掉设备,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我得走了,"他看了眼手表,"父亲的车六点到。"

我点点头,喉咙紧得发疼。程砚初把收音机和笔记本塞进我的书包,动作轻柔得像在安置什麽易碎品。"记住,"他最後说,"不是所有会发光的东西都是星星。"

他转身走向楼梯,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站在原地,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等等!"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银色钥匙,"这个。。。你留着。"

程砚初看着钥匙,突然笑了。"天文台的钥匙?"他摇摇头,"不,你更需要它。"他把钥匙放回我手心,轻轻合上我的手指,"来看星星的时候用。"

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拐角,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哭。雨水顺着玻璃穹顶蜿蜒而下,像无数条透明的蛇。我打开星空手表,表面是精致的银河图案,秒针是一颗小小的流星。

回到家时已经六点半。父亲的车停在车库里,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我悄悄溜进房间,把湿透的外套塞进衣柜最底层,收音机和笔记本藏在了床垫下面。

"知秋?吃饭了。"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餐桌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菜,甚至有我很久没吃到的糖醋排骨。母亲不停地给我夹菜,父亲则反常地问起学校的课程。这种刻意的温馨让我胃部绞痛,每一口食物都像石头一样沉重。

"下周开始,"父亲放下筷子,"王医生建议你参加一个艺术治疗小组。"

我擡头看他:"什麽小组?"

"在青少年活动中心,"母亲急忙解释,"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专业老师指导。"

我盯着盘子里的排骨,糖醋汁渐渐凝固成暗红色的胶状物。"是程砚初父亲安排的吗?"我轻声问,"把他调走,然後把我关起来?"

父亲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注意你的态度!"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们是在帮你!"

"像帮姑姑那样吗?"我擡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帮她去青海观测站?帮她。。。跳楼?"

餐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母亲的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得极大。父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谁。。。谁告诉你的?"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这不重要。"我推开椅子站起来,"重要的是你们一直在撒谎。"

父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皱眉。"回你房间去,"他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我挣脱他的手,转身跑上楼,重重关上门。床垫下的笔记本硌着我的大腿,我把它抽出来,翻开第一页。程砚初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

"如果你在看这个,说明我们暂时分开了。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关于你姑姑的事。我在青海会继续调查,每周三晚上十点,频率87。6,我会告诉你我发现的一切。记住,不是所有会发光的东西都是星星。——C"

我反复读着这行字,直到它们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窗外,雨停了,云层间偶尔露出几颗星星。我打开星空手表,银河在表盘上缓缓旋转,那颗流星秒针无声地走着,走着。

凌晨两点,整栋房子安静得像坟墓。我悄悄打开床头灯,从书架上取下《星空观测指南》。翻到扉页,姑姑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清晰:"给知秋,愿你能看见我看不见的星辰。"

书页间夹着一张我从未注意过的照片——年轻的姑姑站在青海观测站门前,手里举着一张星图,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和一组坐标。

我心跳加速,从床垫下取出笔记本,对照着程砚初留下的频率数字。两者惊人地相似,只是最後四位不同。这不是随机的数字,而是经纬度坐标。

父亲书房的灯突然亮了,我迅速关上台灯,把照片和笔记本塞进睡衣口袋。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停在我的门前。我屏住呼吸,假装睡着。

门把手轻轻转动,一束光线落在我的被子上。几秒钟後,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敢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手表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我轻轻爬起来,从衣柜深处找出一个旧背包,把收音机丶笔记本丶星空手表和《星空观测指南》塞进去。最後,我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把备用钥匙——学校天文台的钥匙,程砚初不知道我偷偷复制了一把。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我坐在床边,看着手表上的银河渐渐被晨光掩盖。程砚初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青海的路上了,而我还在这里,被锁在这个名为"关心"的牢笼里。

但我知道,只要还能看见星空,我们就不是真正的分离。我摩挲着照片上姑姑的笑容,突然明白了程砚初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所有会发光的东西都是星星——有些光是燃烧的灵魂,即使在最黑暗的夜空中也能彼此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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