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我就问一句。”何胥不在意黄文鹤的酒到底是真没了还是舍不得给他。
虽然是在对着手机说话,可全程都是看向许未闻,他的目光像小刺一样,扎的许未闻浑身不自在。
“你不是对酒没多大兴趣吗,怎麽……”
何胥没等黄文鹤说完就按了挂断键,看也没看随手将手机又丢回沙发上然後等待许未闻开口。
“可是昨天晚上我问你,你自己承认了。”许未闻一般心慌起来就会反咬一口。
“我承认的是我是同性恋,我什麽时候给你说……”就算平时大多时候和黄文鹤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可两人之间毕竟隔着一层伯乐和恩师的关系,何胥难以啓齿,难以想象许未闻的脑回路竟然能让他産生如此可怕的念头。
“你和黄导……你们真不是情人关系?”看着何胥难以言喻的表情,许未闻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紧张的声线在颤抖他都尚未察觉。
“你到底对我带有怎样的偏见?”
许未闻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何胥吓到了,为什麽他现在听何胥讲话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悲痛?
他的眼神太过于刺眼,让许未闻头也不敢擡,他的声音细若蚊蚋:“那你和乔编,你俩看起来……”也很亲密。
这次何胥懒得狡辩了,重新握住许未闻的手腕,拉着他朝门口走,许未闻有种不详的预感,坠着身子试图唤醒何胥的人性:“你要拉着我干嘛去,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是脑子抽风了玷污了你纯洁的灵魂。”他胡言乱语的开始认错。
生了气的何胥力道之大让许未闻毫无还手之力,他只得用另一只手反握着何胥的胳膊,垂死挣扎:“你冷静点好不好,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的前途,想想我们的电影,你年纪轻轻的不能当砂仁饭啊。”
“乱说什麽,我还没让你气的精神失常呢。”何胥不理会他的求情,冷着脸愈发用力拉着他往门外拖。
“你到底要干嘛啊。”许未闻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在何胥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怕叫左邻右舍听了去,许未闻迅速将声音压的很低,拽着他的胳膊:“你总要说清楚拉我去干嘛吧。”
何胥猛地回头;“证明我的清白!”
许未闻彻底卸了劲儿,不再继续挣扎此时此刻,他甚至想一头撞死在走廊或电梯里,实在是太尴尬了。
竟然全是自己的臆想!
他竟然能把何胥和黄导联想到一起!
几分钟後,何胥带着许未闻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许未闻垂着脑袋,心如死灰。
何胥按了三四次门铃之後,房间里踢踢踏踏不耐烦的脚步声才由远及近,一开门,露出乔云庭一张忍着脾气的脸:“你俩有病?”
“呃……乔编晚上好。”何胥竟然来带他找另一位绯闻当事人了,这就是他说的证明他的清白?
乔云庭阴鸷的脸色没比何胥好多少:“好个毛线。”
又一炮仗,颤颤巍巍的许未闻除了干笑再也不能做出更多的举动。
“他确实也是gay。”何胥兀然开口,用下巴朝着乔云庭的方向仰了下。
乔云庭本来半梦半醒就脾气大的很,现在又听到这句话,彻底狂躁起来,扯着嗓子冲何胥喊:“我他妈用你给我出柜!”
许未闻被这嗓子吓得抖了下,何胥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能收服这个疯子的只有一个人,很遗憾永远不是我,那个人远在法国。”
许未闻擡眸看他,先是心惊道:乔编竟然有男朋友?!
接着略有鄙夷的腹诽了句:你俩也就半斤八两的水平。
乔云庭听他说完,困意彻底被吓走,阴柔的脸上露出难色,往房间里退了一大步;“什麽?何胥你什麽意思,大晚上的别讲鬼故事成吗?荷尔蒙憋不住了就去打手枪来我这闹什麽闹。”
妈呀!许未闻风中凌乱了,一双眼睛瞪得像鹌鹑蛋那样圆,他不敢置信啊,写出金棕榈奖的乔云庭编剧私底下竟然是在这样的。
何胥不理他的疯言疯语,继续问许未闻:“你觉得我俩看起来像一对吗?”
被问的人还没回答,接着就听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两人神情各异的望向乔云庭,後者一脸惊恐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听到了什麽玷污自己耳朵的脏东西;“啊!”
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喜欢何胥也除过乔云庭,没有人会对光屁股就在一起掐架的发小産生其他生理冲动的。
“乔编……你……别喊了。”许未闻生怕这层有个好事者出来看热闹,这场面丶这台词恐怕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何胥闭了闭眼受够了一样,手掌放在乔云庭的胸口上用力推了一把,让这人彻底的进了房间里面,接着又替他关上了房门,随他在里面怎麽发疯,眼不见心不烦。
“这……”许未闻惊恐未定,怪不得说搞艺术的性格都很乖僻,拿了大奖的应该精神状态更加堪忧。
“你还觉得我和他有什麽吗?”何胥转过头,居高临下的问。
能有什麽?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病友了。
许未闻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然後开口:“对不起。”他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用这麽诚恳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
他没听到何胥的声音,再擡头,看到何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没说就转头走了。
许未闻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了,比起从前的小打小闹,这次何胥是真生气了,想起在房间里自己振振有词地指责他的模样,他就觉得万分愧疚,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何胥。”
“何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想你的,我……真的对不起。”他怕何胥走得太快上了电梯自己就追不上了,小跑着追上何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