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咳咳,你应该没听到什麽吧。”
何胥:“你朝李维桉挥舞拳头的声音?”
何胥的话让许未闻一下就松了口气,应该是没听到的,太好了,他直男的清白还在。许未闻忍不住用手在自己胸口抚了两下。
可没容他放松多久,何胥又开口了。
“还是,李维桉说他想赎罪,想让你搭上後半辈子的事。”
许未闻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他早就忘了李维桉那天说的话,可没想到何胥竟然还记得,不对!他听到了!
卧槽了!
“我是直男!”空气凝固了几秒之後,许未闻开口,语气坚定地就差在脑瓜旁竖起三根手指头了。
何胥盯着他,眼底铺上一层深深的夜色:“真的吗?”
这叫什麽话,他一直都是啊。
“明天就彻底杀青了,要回B市了。”何胥的话题急转直下。
许未闻以为他跳过了那个骇人的话题,忙不叠点点头:“回去之後,闲的没事你可以来找我。”一副大度无量的模样。
何胥笑了下,没应承,恐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让许未闻听到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有些话晚了那麽多年,过了明天恐怕就没有合适的机会能说出口了。”
“什麽话?”
“我刚刚承认了我做的一部分,却也没否定我做的一部分,我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何胥换了一种眼神,看的许未闻心脏莫名的怦怦跳。
头顶的烟花已经换成了另外一种,接连一串的光球,砸上夜空,第一颗破开後,後面紧跟着的几颗也破势绽开,五颜六色亮成一片,如同一片光海与湖面相映,亮的地上都泛着光,将两个人的身影也映现了出来,好在对岸的工作人员都在注意着烟花没人朝他们的方向看。
许未闻被何胥的话牵制着没擡头,但心跳早已与烟花的轰鸣声融为一起,如同鼓擂一样撞击着他的大脑神经。
“什麽目的?”他好奇,又带着一股说不明的紧张问出口。
“一直以来,我图的都是你这个人,你问我为什麽,我没办法回答你原因,因为一直心虚的人就是我,我怕一张嘴就会露馅,我怕一个眼神就会将我瞒了这麽久的感情向你宣泄。”何胥始终盯着许未闻的双眼,按理来说没有灯照的情况下并不能看清对方眼里的光景,但今晚,在黄文鹤的烟花下,许未闻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何胥的双眼。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在何胥的眼睛里会偶尔看到一些别的情绪,有几夜他失眠辗转反侧,同何胥背靠着背也没分辨出这股情绪,圈住他那样久的问题竟然在今晚迎刃而解了。
许未闻终于看清楚那股情绪,其实早已经刻着“深情”的铭牌。
他正面朝着何胥而立,在听完他的话後,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周围围的环境让他没能分清自己如今身处的境况是否是一场梦境。
何胥看着他做不出任何反应的样子,心里毫无将憋了六年感情终于说出来的畅快,看着许未闻的模样,何胥竟然有点心疼。
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个难关,许未闻必须过。
“所以,从今晚起,我要开始了。”何胥没有丝毫心软,趁热打铁接着说。
许未闻木桩一样的被罚站了将近五分钟,才愣愣的开口:“开始什麽?”
其实许未闻也不清楚自己怎麽了,李维桉是个很好的例子,差不多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为什麽能让他産生两种大相径庭的反应呢,他应该也挥起拳头朝着何胥挥过去,然後大骂两声。
可是他尝试过了,即便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擡起的手,即便已经想好要骂的词开口说的确实另外的。
他变了,何胥是个混蛋,用这样的手段让自己只能承认,他是真的变了。
而改变他的这个人正是眼前的何胥。
“开始追求你做我的爱人。”
这句话如同天上的烟花劈落在许未闻的头顶一样。他紧张的手心和後背都是冷汗,这样惊世骇俗的话热烈直白的告白许未闻活了二十八年是头一次听。
耳後升起的红晕早已暴露他的羞窘,但好在有夜色作掩护,并不能让对面的人看出破绽。
“你……你开玩笑呢吧……哈哈。”许未闻这会儿脑子已经彻底的短路了,所以他压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蹦出这麽一句听起来特没脑子的话。
何胥当然知道不可能会得到什麽好的回应,但许未闻这样逃避的装傻,还是让他压不住情绪:“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何胥又担心自己的态度会显得不好吓到许未闻,于是只是声音听起来低沉几分。
许未闻被何胥的这句反问问的彻底焦虑了,手握了又松最後捏住衣角,揉来揉去。
他心里明明白白的,何胥这样子和“开玩笑”毫不挂鈎,也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