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麽会麻烦啊,顺路到在同一层的面对面邻居。
“真的不用了…”
“您就上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
“上来吧。”
“我在等会儿,可能再过几分钟就有司机接单了。”
许未闻看不到,可车里的阿娇分明看得清清楚楚许未闻每拒绝一次,何胥後槽牙就咬的越用力一分,阿娇怕两人再假模假式的客套下去何胥会气的把牙咬碎吞下去,于是干脆利落的加快了进度,直接下车绕到何胥那边,打开车门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就上去吧。”
许未闻下意识的擡头看向坐在靠着车门外侧的何胥。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今有阿娇三请许老师您大驾光临。”何胥慢慢悠悠的说出来一句话,他的声音有些清亮搭配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脸庞,听的许未闻心里十分不爽,尤其“许老师”三字,阴湿味过重了。
许未闻盯着他的眼,他似乎明白为什麽黄文鹤没有给他安排顶好的配置了,大概作为一个男宠何胥也并不是个招人喜欢的。
这麽比较的话谁是他金主才更可怜点。
“那就谢谢何老师了。”许未闻皮笑肉不笑,报复性的也故意将“何老师”三个字加重字音。
握住车门侧边的扶手跨上车,何胥在他即将越过自己时微微收了下长腿,屈膝的姿势,但其实更容易碰到对方,可许未闻也格外注意这点,贴着前座靠背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越过了何胥,仿佛避之不及的模样。
即便如此,许未闻也丝毫没有落座的打算又要扶着椅背再往後坐去时阿娇瞥见了何胥阴沉的脸,眼疾手快的喊住了他“许老师!”
许未闻被她一惊一乍吓得浑身一颤,头一抖後脑勺撞上了车顶,发出来不小的声响,何胥目不斜视,连动都没动一下。
许未闻摸着轻微疼痛的头呲牙咧嘴的回头:“又怎麽啦?”
见他反应如此之大,阿娇心虚的捂住了嘴:“抱歉抱歉,我是想说您就坐这就好了,後面怕您伸展不开。”
许未闻有些心累,没心情探究分明还能再塞下一个壮汉的後坐为什麽不让坐人,一屁股坐在了何胥旁边,待他坐好後身边的何胥才放下了膝盖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看到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明明谁都没看对方一眼,却又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阿娇摇摇头无奈的转头坐上了副驾。
她虽知道何胥这麽多年都心有所属但是即便今天何胥邀请许未闻上车的这个行为极其稀有罕见,可她从後视镜里并不能观察出这两人的异样。
是还是不是?
阿娇看到车子啓动後何胥就合上了双眼,而许未闻则看着车窗外两人一副“我和身边这位不太熟”的模样。
实则,许未闻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了,他看着从外面看黑漆漆从里面看则像开了4K高清的车窗,无声呐喊,也就是说何胥刚刚在全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人是有什麽癖好吧,许未闻从如墨一般的玻璃里看着何胥面无表情冷冽的侧脸被冰的浑身汗毛竖起,他只觉得这全是何胥蔽人耳目的假象,此男心机忒重!
车厢里即便开了空调作用也不甚大,後面的两人有一种只要自己能怄过对方,让对方先打破僵局自己就能成为领先整个行业的制冰机一般,就算是飞过去一只苍蝇恐怕也会被瞬间冰冻在空中,阿娇觉得此刻车外的温度都要比车内高些。
阿娇不打算身先士卒,两台强力制冰机的威力她不敢轻易挑战。
她只是默默的让司机将空调开的更大些。
好在过度的沉寂让回酒店的路变得近了些,在司机将车稳稳停到酒店门後时,车里四个人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许未闻急不可耐的打开车门,脚落到地面上,上半身摇摇晃晃的转过来对副驾的阿娇挥了挥手:“谢谢谢谢。”
阿娇无功不受禄不太好意思笑了下,目光瞥向後座何胥的方向。
她想自己这麽明显的暗示许未闻应该能懂吧。
可惜许未闻站在车外,而车内又暗得让人无法分辨太多细节,背着光的他并没有看到阿娇冲着自己的挤眉弄眼。
他想关上车门的,但是发现一只手根本无法拉动车门,于是两只手一起用了点力气拉着门把手,“啪”的一声将车门关闭。
玻璃外的人影被冷的缩了缩脖子,脚底抹油一般转身飞快跑进了酒店里。
车里,静的吓人。
他全然忘记其他也需要下车的三人。
阿娇觉得屁股底下的座椅连通整个车身都因为许未闻使蛮力关门的劲儿连晃了几下,她甚至有种错觉身後连人该有的呼吸声也渐渐弥散。
她屏着气,和司机对视了一眼,司机显然更加难受,有一种郁气难消的困惑,对阿娇张嘴型“电动的……”
阿娇哭丧着脸摇了摇头,这情形,她担心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多馀,她对何胥的面部表情是不是分析的过度了……
这许未闻傻的有一种她向瞎子抛媚眼的无力感,甚至她都不是抛媚眼,只是好心想要做个顺水推舟的助攻,如果何胥这麽多年喜欢的真的是这样一个人,那他才真是情绪稳定之神。
终于,在阿娇担心何胥会一口气把自己憋死时,後坐传来一声如同山洪倾泻般轰然倒塌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