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棠狠狠抱住她,在她衣服上狠狠擦了把鼻涕泡。
夏樱:“……”
她的手蠢蠢欲动,想把怀里的少女扔出去。
“阿樱,对不起……”
陆羽棠声音有些哽咽。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
蝉鸣撕扯着闷热的空气,护城河的水汽混着槐花香黏在皮肤上。
夏樱攥着陆羽棠的手腕:
“棠棠,你爹在槐花巷的宅子里,搂着个穿杏红衣裙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抱着他的腿喊爹,足有四五岁大了。”
陆羽棠甩开她的手,一脚碾碎满地槐花:
“放屁!我爹每日下朝就回府给我娘画眉,全云京城谁人不知?”
她冷笑,指尖戳向夏樱心口:
“倒是你,整日追着楚司璟那个胖子跑的时候,连他偷摸丫鬟屁股都假装看不到吧?”
夏樱从荷包倒出一块羊脂玉佩,上面刻着东昌侯府的徽记。
玉佩边缘还沾着槐花蜜,“昨日你爹怀里那孩子手里攥着糖人,还用这玉佩上的穗子擦手。”
陆羽棠盯着玉佩上沾了糖的穗子,脸色瞬间惨白。
娘亲熬了整夜,用五色丝线缠了金刚结,说能保平安……
父亲誓戴着永不离身。
她猛地抬头,眼中血丝狰狞:“伪造的?还是偷的?璟王母子为了离间我爹娘,连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
夏樱瞳孔骤缩:“棠棠,你竟这样想我?”
“不然呢?”
陆羽棠一把抢过玉佩砸在地上,玉屑四溅。
“你明知皇后与我们母女势同水火,还非要上赶着嫁璟王!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夏樱,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最后一朵槐花落在她们之间的碎玉上,被陆羽棠踩进泥里。
云京双煞,就此决裂。
叮!
酒盏相撞的脆响将陆羽棠的思绪骤然拉回。
夏樱指尖轻推,一盏澄澈的梨花白滑至她面前,酒液在杯中晃荡。
“谢郡主今日仗义执言,替我挡了那些腌臜话。”
陆羽棠嗤笑一声,一把抓过酒杯。
“少来这套,本郡主最烦这些文绉绉的客套话。”
她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她微扬的唇角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花,像极了那日被踩碎的槐花。
夏樱笑了,执壶为她续杯。
酒线如银丝坠入盏中,溅起细小的涟漪。
她忽然倾身,两盏相碰,出清越的声响:“那就敬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