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朋来客栈的大堂里却已经点亮了几盏油灯。
雪无恒是第一个下来的,他还是戴着那顶斗笠,选了张正对着楼梯口又能瞥见大门的桌子坐下。
跑堂的小二打着哈欠过来招呼:
“客官,您起得可真早,用点啥?”
“一碗粥,一个馍。”
雪无恒言简意赅道。
“好嘞,白粥一碗,馍馍一个!”
小二吆喝着去了后厨。
粥和馍馍很快被端上来,雪无恒一边慢吞吞地吃着,一边看紧楼梯口。
那臭丫头昨天睡得早,今天多半会早起继续赶路,绝不能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客栈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有吃早饭的,有结账准备上路的…
楼梯上上下下不少人,有商人模样的,有走亲戚的,就是不见那个穿着深灰色棉袄的瘦小身影。
雪无恒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碗粥早就喝完了,一个馍馍也啃了下去,肚子里有了食,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怎么回事?难道她还能飞了不成?”
他暗自嘀咕。
客栈就前后两个门,后门一般是伙计和厨子走的,而且自己一直盯着,没见那丫头出去啊!
一个跑堂的小二端着空盘子从旁边经过,雪无恒忍不住,压低声音叫住他:
“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儿。”
小二停下脚步,脸上挂着职业笑容:
“客官您说?”
“那个……昨儿个傍晚,住进三楼的那个穿灰棉袄的姑娘。”雪无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她是不是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我这儿有个远房亲戚托我带点东西给她,别是错过了。”
小二想了想,恍然道:
“哦!您说那位包了三天雅间的姑娘啊?没走没走!刚我还给她送了热水上去呢!”
“人家付了三天的房钱,肯定得住够本儿啊!”
闻言,雪无恒愣住了!
这死丫头,真他妈有钱烧的!
居然一口气住了三天!
他感觉自己心口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地冒了上来。
雪无痕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哦……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谢谢小二哥。”
小二点点头,忙活去了。
雪无恒坐在原地,胸口起伏。
他妈的,失算了!
本以为凌笃玉顶多住一晚,没想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个钱袋。
抢来的钱照这个花法,可撑不了几天。
光是住这客栈,一天就得二十二个铜板!
还不算一日三餐!
“客官,您还要添点啥吗?”
另一个小二过来收拾碗筷,客气地问。
雪无恒回过神来,看着空碗,咬了咬牙: